第78章 翩翩彩翼化红霞,悠悠春梦随云散(十)_香蜜同人润玉锦觅之美玉衾寒谁与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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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翩翩彩翼化红霞,悠悠春梦随云散(十)

  “不——”萧策咬了身侧的侍卫一口,挣脱开他们的束缚,跑过去挡在乳母面前。侍卫欲再次上前制伏萧策,却被一旁的皇后高声呵斥住了:“大胆,何人敢动二皇子!”

  侍卫见临天帝只是站着冷眼旁观,并没有新的旨意,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萧策是龙子。倒是萧策的乳母镇定自若,跪地请求:“陛下,请允许老奴给皇后娘娘和二皇子殿下磕个头,再上路吧。”

  临天帝不耐烦挥挥手,算是应允了。萧策乳母给两位主子恭恭敬敬磕过三个响头,声音哽咽道:“老奴去了,再不能伺候娘娘和殿下了,老奴无用,请恕老奴无罪。”说罢,竟然一头触柱,瞬间倒在血泊当中。

  “嬷嬷——”萧策哭得泣不成声,皇后原本强忍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伸手把萧策拉到一旁,用微微颤抖的手掩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再去看。

  最终临天帝挥了挥手,大概看萧策奶娘一片忠心的份上,好歹留了她一个全/尸。之后,萧策和皇后便被分别看押起来。周围伺候的宫人,他一个也不认识,只是低头伺候,不敢和他多言语半句。萧策知道,这些都是父皇的人。

  从他们愁云惨淡的脸色,他知道萧熙还是不好。再一想,梅妃拿了帕子给他温柔擦汗,还有那些亲手做的可口糕点,心中懊悔不已。

  就这样惶恐不安过了五日,萧策见宫人们的脸色稍霁,来去匆忙。言语间,偶尔听到“圣医族”几个字,他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身为皇子,自是知道“圣医族”的存在,也知道他们有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灵丹妙药。

  可再过了两日,宫人们各个神色慌张,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萧策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拉着一个宫女追问:“皇后娘娘如今在哪?我要见母后。”

  宫女却吓得跪下,连连磕头:“二皇子,奴婢不知,饶了奴婢吧。”

  萧策的心更是惴惴不安,用尽全力将她拉扯起来:“说,母后在哪?”

  宫女将头摇得和拨浪鼓一般,只是不断讨饶。再一听,宫中那口沉寂已久的大钟,就在此时被敲响了“铛,铛,铛……”这是丧钟,萧策的心往下坠,手忍不住发抖:“何人,何人在敲钟?”

  “奴婢不知……”

  “一问三不知,那就去死吧。”萧策狠戾将她推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平息心中的极度不安。

  “二皇子饶命,饶命。是皇后……娘娘,和梅皇贵妃……殁了。”

  “什么?母后!”萧策疯了一般要闯出关押他的宫殿,可那些侍卫却如铜墙铁壁一般,让他无法越出半步。一时间,王宫一片白衣素镐,哀哭声遍地。

  之后的几天,不论是萧策如何哭闹,甚至以绝食相逼,都没能让临天帝驾临。或是允许他踏出宫门,到大行皇后灵前哭丧,送生母一程。正当他绝望之际,远在边陲的舅舅镇西大将军周正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连日积压下来的委屈,乍见至亲,萧策一下扑入周正的怀中。触到他腰间束的白孝带,泪流如注:“舅舅,我母后没了……”

  “策儿,”周正将满是老茧、创口的大手,重重压在他头顶,声音嘶哑道,“别哭,男儿有泪不轻弹。走,舅舅带你去见父王。”

  待到萧策再见临天帝之时,发现这短短数日,这位帝国的君王竟像老去了十岁,龙颜憔悴不堪。直直跪下,怯生生喊了句:“父王……”萧启没应,萧策惶恐看了一眼跪在身边的舅舅。

  周正则朗声道:“如今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已逝,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陛下节哀,保重龙体,国不可一日无主。好在大皇子被圣医族救回,现已无性命之忧,只要好生调养,相信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也望陛下看在我们周家世代忠心,二皇子年幼,且又失了生母,饶他一回。如此,臣才能安心在外,保家卫国。”

  “好一个世代忠心!无朕调令,周将军骤然率领十万大军,进驻王城,是为何意?”临天帝怒斥道,忍不住咳了数声。

  萧策见临天帝如此,忍不住又唤了一声:“父王,保重龙体。”临天帝看了他一眼,依旧没理他。

  “启禀陛下,臣等担忧,王城骤然失了中宫皇后,又失了皇贵妃娘娘,大皇子又危在旦夕,二皇子年幼无知。唯恐王城生变,故而前来勤王。”

  “好好好,周家果然赤胆忠心啊!”临天帝指着周正,厉声道,“现如今,你们看到了,宫中一切安好!十万大军可否回防了?”

  “这是自然,还请陛下赐予皇后娘娘谥号,允许臣送姐姐最后一程。”说到长姐,堂堂镇西将军忍不住眼红了。

  “周正,你敢威胁朕!你们这是要造反吗?”临天帝怒吼。

  “臣不敢,望陛下成全。”

  “造反”二字把萧策吓坏了,他不想再失去至亲了。连忙爬过去,抱紧临天帝的大腿:“父王,舅舅不会造反的,不会的,不会的……舅舅是来送母后的,相信儿臣。”

  “你们走吧,朕许她以皇后之仪下葬,另立陵墓安葬,已是最大的体面。”临天帝冷冷下旨,“加封二皇子为熠王,随周将军在外历练,无旨不得回王城。”

  “儿臣谢父王。”萧策毕竟年幼,不明白为何前一刻临天帝给周家扣了一个造反的明目,后一刻却又给自己封王。

  “臣替皇后娘娘谢陛下,臣斗胆,既然二皇子已封王,陛下也应给大皇子封号,前往封地。”

  “周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大皇子才捡回一条命。”临天帝咬牙切齿。

  “就是大皇子如此艰难,才捡回一条命,又无生母看护。才更应该远离王城,好生修养。”周正却是丝毫不退让,“圣医族之人,不是说,大皇子此番伤了根本,怕是活不过弱冠之年吗?”

  “是啊,活不过弱冠之年啊!”临天帝突然仰天大笑,“活不过啊!”说罢,愤然转身而去,故而没人见到冷酷帝王眼角那滴晶莹。

  萧策更是震惊,痴痴问了句:“舅舅,皇兄真活不过二十?”

  就这样,皇后无谥号下葬,梅贵妃谥号“卿贞”,以皇贵妃之仪下葬。而两位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皇子,一个被封为云王,前往封地;另一个被封为熠王,远赴边陲。

  前朝、后宫如此惊天动地的变化,仅仅在一月之间。

  两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在丧仪过后不久,就先后离开了王城。萧策是随舅舅的十万大军一起离开,路上偶遇先行一步的云王,望着他瘦弱的背影,觉得越发单薄、孤寂。

  时光过得张牙舞爪,光阴疼得死去活来,眼见又要到了中秋团圆之日,每逢佳节倍思亲。

  没了生母,远离生父,边陲苦寒之地,倒真把萧策历练出来的。多年前那场巨变,也是后来舅舅见他可以承事了,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

  当年,圣医族的护国圣女来了,带来不死乾坤丹。不过丹药只有一丸,只能救一人,也就是在萧熙和梅妃之间二者择一。理应毫不犹豫救皇子,留下皇家血脉,但临天帝却犹豫了,梅妃是他此生挚爱的女子。

  皇后知道后,愈发嫉妒,便偷偷找人把消息传给了病榻上的梅妃。护子心切,梅妃当下就自戕,绝了临天帝的念想。而皇后此举,也为自己换了一杯御赐的毒酒,周正听闻消息赶来,已为时过晚。原本自己也逃不出圈禁或贬为庶人的命运,更甚丢了性命。视长姐如母的舅舅,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就领着十万驻军进王城,近乎逼宫,把他保了下来。

  头两年,萧策恨帝王无情,对自己和母后如此绝情。可想到此事因自己而起,萧熙也没了母妃,还落下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病体,那股怨气就慢慢消散了。

  萧策想回王城看看父王,无奈无诏不得进王城,只得作罢。他突然想起远在滇地的萧熙,就鬼使神差去了云王府。

  那是兄弟二人,时隔多年再次会面。萧熙还是一如既往的瘦弱、单薄,好似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动不动咳嗽两声。

  见到萧策,一点没有惊讶,反而像是知道他回来一般,摆出青梅糕、银杏糕和桂花糕,为他斟上一杯热腾腾的莲子茶:“二弟,尝尝我的手艺,糕点做的不如母妃。不过,这莲子茶倒是我自个琢磨出来的,清苦中略有回甘。”

  萧策喝了一口,莲心的苦涩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可回过味来,果然有点甘,只道了句“不错”。得了萧策的夸奖,萧熙忍不住嘴角上扬:“莲子可是我划船到湖心,亲手采摘的。”

  看着萧熙若无其事的模样,萧策没由来心烦,倒不如和他打一架,吵一架来得痛快。于是,恶狠狠道:“你也不怕,再跌到湖中淹死。”

  萧熙还在斟茶的手滞住了,茶水撒出了几滴。沉默了许久,说道:“淹过一次,就不怕了。”

  “萧熙,你是不是傻的?当年是我故意让你跌入御花园的池中,害得你母妃病死的。”萧策大喊道。

  萧熙手中的茶盏跌落在地,碎成一片片,眼睛红红,死死瞪着萧策。萧策也不怕他,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一个反手递给萧熙:“来,捅我一刀,给你母妃报仇啊!”

  萧熙握着寒光闪闪的匕首,手微微颤抖,却没有动。

  “来啊,萧熙,你这个懦夫!在我心口上扎一刀,一切就都结束了。”谁知萧策话还没说完,那把匕首已经直直插/入他的身体,血喷溅了出来,自己也应声倒了下去。

  刀离心口,还有半寸,不足以致命。

  待萧策醒来,见到在床前守候的萧熙,莫名心头一热。萧熙扶他起身,端上汤药:“我杀不死你,前事恩怨到此为止。二弟,我和你说说我母妃的事吧。”萧熙缓缓道来。

  萧熙的生母梅若雨,并非是选秀入宫,她原是江南乡绅之女,容貌出众,才情了得。梅家很早就将她许配给当地一个清贫秀才,只待他考取功名之后,二人再行完婚。

  当年,临天帝至江南微服私访,一日暴雨前去梅家避雨,梅若雨应声开门,从此帝王一见倾心。后来,临天帝得知梅若雨已有婚约,心中很是失落,也没想夺人/妻室,只道是有缘无份。可随行的官员却是人精,自要为君王解忧。

  先是派了当地的父母官,许以钱财和官位,想让秀才退婚。未曾想,秀才人贫却志高,也是痴情人,不论如何利诱都不答应。这下彻底激怒了当地官员,寻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让秀才锒铛入狱,他的寡母四处奔走,为儿喊冤叫屈,却是无人理睬。

  之后,秀才寡母病重临终前,将此事告诉了梅若雨。梅若雨万万没想到,竟是自己将他们母子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梅若雨虽不知来人是君王,却知他地位不凡。但她是个气性高的,只说待秀才是被冤枉的,待其出狱,还是嫁与他。

  当地官员看着没办法,一不做二不休,居然把梅家都下了牢狱,威逼梅若雨。眼见年迈的父母无辜蒙难,梅若雨自是没法再坚持,只得将自己送至临天帝的塌前。临天帝本想把梅若雨直接带入宫中,恰巧王城突发暴/乱,只得匆匆离开。

  自临天帝离开不久,梅家一众人才被放了出来,秀才则死在狱中。梅若雨自觉罪孽深重,本想青灯古佛了却余生,却没曾想怀有身孕。临天帝平息叛乱之后,派人接梅若雨入宫,封为贵人。

  后宫之人,尤其是皇后被一个梅若雨弄得措手不及。后知道她怀有身孕,甚至月份比她腹中的孩子还大,夺了她嫡子的长子之位,再加之临天帝眼中流出的爱意,更是嫉火中烧。于是,暗中吩咐,在她的安胎药中下慢性毒药,再在生产之日动手脚。

  皇长子出生了,却是体弱多病,梅贵人也因生产落下了病根,无法再有身孕。临天帝并未嫌弃他们母子,反而愈加宠爱。直接给她晋升了妃位,赐予落雨轩给其养病。同时,处死了多名太医和坤宁宫伺候的宫人,说是皇后失职,纵容下人伺候不当,才会。

  说到最后,萧熙叹了口气,哀哀道:“母妃说,深宫女子都是可怜人。她为了我,被迫入宫。皇后为了你,对我们母子痛下毒手。再后来,她们又为了我们连命都丢了。你我兄弟二人,看似身份高贵,却同是天涯沦落人。”

  “是啊,难兄难弟。”萧策将药碗一摔,仰天大笑,许是扯到胸前的伤口,竟笑出了泪花。

  从那年中秋圆月日起,萧熙、萧策兄弟二人嫌隙不再,宛若同胞兄弟。

  ……

  “熠王爷……”想到萧熙可能遇难,萧策不禁心神慌乱,抓着萧六手上的力道越发狠了。眼见萧六就要给他活活掐死。一旁的贴身亲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萧策:“王爷,现下云王爷下落不明,只有这小子知情。要杀他问罪,等找到云王爷,也为时不晚。”

  听言,萧策这才把手收了回来,将萧六摔在地上,狠狠道:“没用的奴才,先留你一条狗命。”

  正当此时,有人来报:“王爷,前方有一对人马往我们这边来了。”

  萧策眯起一双凤眼,果断下令:“全员戒备。“是。”一行人已将萧策团团围在中央。待来人极近,队伍停下,从队伍中间那辆最华丽的马车上,下来一个貌美非常的女子,甜甜道:“嘉禾拜见熠王殿下。”

  “嘉禾县主,怎么是你?”萧策显然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右相严高之女嘉禾,也是他幼年时的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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