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三更
熹微的总裁办公室里，坐着三个人。
陆嘉树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内，对面坐着吴菲菲和程森。
“你真想唱？欢游和我们这边签的打包合同，总共就五十万。公司顶多给你二十万，你这是降价演唱。”
吴菲菲笑：“钱多钱少没关系，遇到喜欢的歌不容易。”
程森道：“陆总，我觉得菲菲姐挺适合这首歌的。”
陆嘉树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是吗？”
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接起，于是程森到嘴边的话被他伸手打断。
“有事？”他对电话里的赵宜修道。
“问你个事，《天澜》主题曲你们那边选了谁演唱？”
陆嘉树道：“还没确定，不过吴菲菲挺喜欢，准备降价给你们唱。”
赵宜修在那头嘿嘿笑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当时征集歌曲的时候，不是说要发掘有潜力的新人么？”
“没挖掘到。”
赵宜修被噎了一下，试探道：“虽然我们签了合同，歌曲由你们决定，但我作为甲方代表人，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那首歌由原作者演唱。毕竟原作者更能唱出歌曲的意境。”
陆嘉树冷淡地看了眼对面的吴菲菲，嗯了一声：“可以。”
“什么？”赵宜修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向难搞的陆嘉树竟然这么好说话？
陆嘉树又道：“你是甲方你说了算。”
“真的吗？你知不知道风萧萧是谁？”
“是谁没关系，只要唱得好就行。”
赵宜修啧了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么有原则，回头请你吃饭。”
在他挂上电话前，陆嘉树唤了一声：“赵宜修。”
“还有事？”
陆嘉树看了看对面的两人，淡声道：“没事。”
说罢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吴菲菲隐约听到他是和赵宜修在谈《天澜》主题曲的事，下意识问。
陆嘉树面无表情道：“欢游那边提出要求，《天澜》主题曲要由原作者演唱。”
“什么？”吴菲菲皱眉站起来，“不是说了由我们熹微这边决定吗？”
“他们是甲方，有权利提出要求。”
“为什么啊？”
“为什么？”陆嘉树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因为人家原创者唱得好。”
吴菲菲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程森，程森识趣地站起身：“陆总菲菲姐，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待程森离开后，吴菲菲放低语气：“嘉树，程森说作者已经签了买断合同，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创作人，公司本来打算签她，但是形象太差就放弃了。这首歌的版权现在在我们手中。我已经两年没有一首走红的歌曲，这首歌我有预感肯定会红，你帮我争取一下。”
陆嘉树不甚在意道：“没有走红的歌有什么要紧？反正你一首《思南》至少还能吃几年老本。”
吴菲菲道：“陆嘉树，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为熹微赚得也不少吧？再说我走下坡路，对公司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是一首歌而已，只要你开口，肯定能给我争取到。”
“就是一首歌而已？”陆嘉树哂笑，“你有本事也写出这样一首歌啊？”
吴菲菲垮下脸：“不唱就不唱，我也不少这一首歌。”说完转身离开，摔门而去。
陆嘉树扯了扯嘴角，不以为意，然后点开电脑，打开之前萧楚唱的小样。
他其实没想过让萧楚演唱，毕竟她根本就不是歌手，而且当时她来公司签合同，也并没有表现出想要唱这首歌，明显就是词曲被采用，卖了一笔钱就穷开心的状态。
而一旦让她来演唱，就意味着她正式踏上了这条道路，走进这个圈子，他是真得不愿和这个女人见面，也不想让这种不走正路的女人获得这些荣耀，他就希望她一直在泥潭里挣扎，这才是她应得的后果。
可是才华是掩盖不了的，而他是一个没办法无视才华的人，尤其是在这个才华稀缺的年代。所以当吴菲菲提出想要《风起青萍》时，他下意识就觉得不愿意，总觉得那首歌若是被她演唱，有点被糟蹋的感觉。
他从来没有这样矛盾过，一面想要萧楚演唱自己的歌，一面又不想给她这个机会。
好在赵宜修打来电话提要求，正好让他顺水推舟做出选择，虽然这个舟也推得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他想，就这一首！唱完这首，萧楚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熹微绝对不会给她容身之地。
萧楚是两天后接到熹微打来的电话的，说是公司经过商讨决定，还是由她演唱被采用的那首《风起青萍》，让她隔日去签合同。
萧楚惊喜得几乎难以置信，倒不是因为她能去唱自己这首歌，反正她现在的微博已经有两万粉丝，以后还会越来越多，想要人听到自己的歌并不是什么难事。让她惊喜的，主要是对方给她在电话里口头说了价格——八万。
八万是什么概念？
一万碗牛肉面。
几千顿麦当劳。
是老爸一年的工资。
还能给萧然然买几百个乐高。
八万块啊八万块！能装满萧然然那个小书包了吧？
管他什么陆嘉树不陆嘉树，反正能给她八万块，再多冷嘲热讽，她也不在乎了。
清高有什么用？能当饭吃么？
就算她自己能当饭吃，她还有个儿子要养呢！
隔日去签合同，一切顺利，她没见到陆嘉树，甚至连上回那个程森都没见到，和熹微那边负责合同的工作人员确定后，就拿了签了名字盖了章的一式两份合同中的一份回了家。
合同里写着八万块，不过跟上次买断不同，不是马上打钱，而是要等完成录音，达到熹微的要求，才能拿到钱。
萧楚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也不是马上需要钱的人，看到合同里那个数字，就已经满意得不得了了，甚至已经开始规划，等拿到钱该做什么。
算了，这么大一笔钱，还是给妈妈存着最保险，以后她每个月给自己生活费就行，就跟之前一样。
她毕竟心理年龄只有十八岁，对于理财投资钱生钱这些事情都还没有概念，萧妈妈是银行会计，把钱给她稳妥多了。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当天下午去健身馆，萧楚见到赵宜修，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顺便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给自己走的这个后门。毕竟一开始熹微完全没有让她唱这首歌的打算。
虽然这件事确实是赵宜修做的，但他觉得告诉她真相，可能会让她怀疑自己的能力，于是故意露出一脸茫然的样子：“没有啊！你上次说卖了歌已经很高兴，我就没跟陆嘉树那边提了。”
反正他给陆嘉树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那厮是立马就答应，肯定也是觉得萧楚唱得好，不然哪里会这么爽快！
萧楚听赵宜修这么说，果然很欣喜：“真的啊？我还说指不定是你帮我呢！”
赵宜修笑呵呵道：“你唱歌这么好，又是自己作词作曲，而且我们是游戏主题曲，又不用歌手露面的，熹微没道理不让你自己唱的。”他说完这句，立刻意识到不妥，赶紧摆摆手，“我不是说你不能露面，就是这首歌不需要歌手露脸……哎呀……反正就是你很好看……他们没眼光……”
越解释却越不得要领，眼见着他都要急红了脸，萧楚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什么样子自己很清楚，我这不是正减肥么？等以后瘦下来了，才不怕露脸。”
赵宜修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到时候你开万人演唱会，就是真正的超级歌手。”
萧楚本来是有点少女不知天高地厚的雄心万丈的，但被他这么一恭维，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超级歌手就不敢想了，反正能做音乐养活自己和萧然然，就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我也没别的本事，就能弹弹琴唱唱歌。”她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想露脸，这几天我了解了一下网上的一些原创歌手，很多有才华的唱作人也是从来不露脸的，我以后就准备走这条路。这样的话，生活就不被打扰。你看看那些明星，私生活整天被扒，多不自由。”
她毕竟是十八岁的思维，之前确实想过光芒万丈，做过明星梦。但如今她意识到自己二十八岁，还有个父不详的儿子，如果自己以后成为公众人物，萧然然的生活势必会受到影响，这对他的成长肯定是不好的。所以为了萧然然，她觉得自己做一个低调的创作者，在网上发发自己的音乐，也就足够了。
赵宜修深以为然地点头：“你说得对，我之前都没考虑这么多。要你真成了大歌星，以后想约你一起出来吃饭，恐怕都是问题。做一个网上神秘的才女歌手，给网友歌迷留一点想象空间，我觉得也挺好的。”萧楚嗯了一声，又想到什么似的道：“我这次这么顺利，说起来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去参赛，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靠写歌唱歌养活自己，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了！”
赵宜修嘿嘿地笑，有点羞赧地摸了摸后脑勺：“没事没事，大家都是老同学。你要是想感谢我，等你录完了歌，把小样提前让我听听。要等熹微发给我，不知道又是什么时候。”
“这有什么问题？到时候我拷一份给你。”
两个人边锻炼边继续聊着，在健身房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萧楚对于每天一个多小时的锻炼，已经习以为常，不像一开始气喘吁吁去掉半条小命了，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了一些。
这日回到家里又上了一次称，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成功地变成了七十五，也就是一百五十斤，意味着她又减掉了两斤。
去熹微约好录音的时间，是三天后。
录音室就在熹微办公楼，负责制作的人是她见过的程森，编曲也是他，事前并没有和萧楚这个原创者商量，她的任务就是直接进棚录制。
在进棚前，萧楚听了一遍伴奏，伴奏的乐器除了鼓，主要是键盘和吉他。
“程老师，我觉得这伴奏和歌曲的风格不是太搭呢！”她试探开口。
录影室只有程森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录音师。
程森坐在录影设备前，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哂笑道：“你是怀疑我的专业？你知不知请来的伴奏都是业内知名乐队？”
面对一个三十来岁的资深音乐人，萧楚生怕自己的意思有班门弄斧的嫌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如果用民乐伴奏更好。”
因为这首歌先前被吴菲菲看中，不说程森和吴菲菲私下关系不错，就是作为一个制作人，也更愿意和公司一姐合作，现在却偏偏要给一个目名不见经传的胖女人录歌，他当然没什么好心情。所以对于连新人都算不上的萧楚，一见面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严格姿态。
听萧楚这样说，他语气更加讥诮：“你是以为我不懂古风，不懂民乐么？民乐确实适合古风，但是更适合纯演奏，不见得适合伴奏。”
萧楚连连点头：“程老师说得是。”
她毕竟才刚刚经过高中，还有点“老师说得都是对的”这种学生心理，对一个叫做老师的人，虽然观念有些差异，但还是尊重他的说法。
程森摆摆手：“进去吧，早点录完，早点收工。你唱完了就可以走，我们还得做后期呢！”
萧楚点头，推开门进了录音棚。
作者有话要说：25章发错了跳了出来，强迫症实在受不了，干脆把24放出来，25章也重新更新了，不然估计睡不着觉。
因为我的操作失误，一下更新了这么多，后天收藏夹估计要垫底了，因为收藏夹位置是按着平均订阅来的，发得越多平均订阅就越低~真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以后不能再这么粗心了~而且存稿箱马上就要见底了，哭着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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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树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内，对面坐着吴菲菲和程森。
“你真想唱？欢游和我们这边签的打包合同，总共就五十万。公司顶多给你二十万，你这是降价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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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森道：“陆总，我觉得菲菲姐挺适合这首歌的。”
陆嘉树皮笑肉不笑扯了扯嘴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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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树道：“还没确定，不过吴菲菲挺喜欢，准备降价给你们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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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宜修被噎了一下，试探道：“虽然我们签了合同，歌曲由你们决定，但我作为甲方代表人，还是有个不情之请，我希望那首歌由原作者演唱。毕竟原作者更能唱出歌曲的意境。”
陆嘉树冷淡地看了眼对面的吴菲菲，嗯了一声：“可以。”
“什么？”赵宜修怀疑自己听错了，一向难搞的陆嘉树竟然这么好说话？
陆嘉树又道：“你是甲方你说了算。”
“真的吗？你知不知道风萧萧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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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宜修啧了一声：“我就喜欢你这么有原则，回头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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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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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吴菲菲皱眉站起来，“不是说了由我们熹微这边决定吗？”
“他们是甲方，有权利提出要求。”
“为什么啊？”
“为什么？”陆嘉树轻嗤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因为人家原创者唱得好。”
吴菲菲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程森，程森识趣地站起身：“陆总菲菲姐，那我先出去了，你们聊。”
待程森离开后，吴菲菲放低语气：“嘉树，程森说作者已经签了买断合同，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创作人，公司本来打算签她，但是形象太差就放弃了。这首歌的版权现在在我们手中。我已经两年没有一首走红的歌曲，这首歌我有预感肯定会红，你帮我争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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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菲菲道：“陆嘉树，你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为熹微赚得也不少吧？再说我走下坡路，对公司也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是一首歌而已，只要你开口，肯定能给我争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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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菲菲垮下脸：“不唱就不唱，我也不少这一首歌。”说完转身离开，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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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什么陆嘉树不陆嘉树，反正能给她八万块，再多冷嘲热讽，她也不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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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宜修笑呵呵道：“你唱歌这么好，又是自己作词作曲，而且我们是游戏主题曲，又不用歌手露面的，熹微没道理不让你自己唱的。”他说完这句，立刻意识到不妥，赶紧摆摆手，“我不是说你不能露面，就是这首歌不需要歌手露脸……哎呀……反正就是你很好看……他们没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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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回到家里又上了一次称，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成功地变成了七十五，也就是一百五十斤，意味着她又减掉了两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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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室就在熹微办公楼，负责制作的人是她见过的程森，编曲也是他，事前并没有和萧楚这个原创者商量，她的任务就是直接进棚录制。
在进棚前，萧楚听了一遍伴奏，伴奏的乐器除了鼓，主要是键盘和吉他。
“程老师，我觉得这伴奏和歌曲的风格不是太搭呢！”她试探开口。
录影室只有程森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录音师。
程森坐在录影设备前，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哂笑道：“你是怀疑我的专业？你知不知请来的伴奏都是业内知名乐队？”
面对一个三十来岁的资深音乐人，萧楚生怕自己的意思有班门弄斧的嫌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如果用民乐伴奏更好。”
因为这首歌先前被吴菲菲看中，不说程森和吴菲菲私下关系不错，就是作为一个制作人，也更愿意和公司一姐合作，现在却偏偏要给一个目名不见经传的胖女人录歌，他当然没什么好心情。所以对于连新人都算不上的萧楚，一见面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严格姿态。
听萧楚这样说，他语气更加讥诮：“你是以为我不懂古风，不懂民乐么？民乐确实适合古风，但是更适合纯演奏，不见得适合伴奏。”
萧楚连连点头：“程老师说得是。”
她毕竟才刚刚经过高中，还有点“老师说得都是对的”这种学生心理，对一个叫做老师的人，虽然观念有些差异，但还是尊重他的说法。
程森摆摆手：“进去吧，早点录完，早点收工。你唱完了就可以走，我们还得做后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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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25章发错了跳了出来，强迫症实在受不了，干脆把24放出来，25章也重新更新了，不然估计睡不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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