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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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用短暂的沉默表达了疑问。
熊猫的声音既兴奋又恼火：“可恶啊，他换图纸了。”
程杉听明白了：“你是说这迷宫还会经常变更？”
“倒也不经常，一个季度一次。”熊猫说，“因为每个季度都有不同的主打香型。如果都是老客，直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进去，体验感就大大降低了。”
程杉：“这人还挺有想法的。”
熊猫：“走吧，只能退回去重新找路线了。”
程杉问熊猫：“有什么解迷宫的好办法吗？”
熊猫：“随缘啊，就瞎走呗。”
程杉：“……每次都适用吗？”
熊猫嘿嘿笑道：“谁知道呢，最早还是我朋友带我来的，是她告诉了我路线。那之后我一共来过两次，都没更改过路线。”
程杉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没有自己走过？”
熊猫非常乐观：“咱们有两个人呢，肯定能进得去。”
走迷宫这事，跟人多人少没有太大关系吧？
程杉轻咳一声，率先认怂，说：“我从小就不是很擅长这类解密游戏。”
熊猫大咧咧道：“谁还不是呢哈哈！”
那，那？？？
两人原路返回，熊猫提议走跟原来完全相反的路线，程杉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也无法提出更有建设性的建议，只好跟着熊猫走。
**里宁静芬芳，四壁都是轻质的建筑材料，上头绘着色泽艳丽的花朵图案，走在其中仿佛置身花海。但又不同于真正的田园，亮度极低的灯光使用，使得此地更像是一座秘密花园。
这条迷宫之路很适合聊天。
熊猫似也有此感，率先开启了聊天：“你怎么会来佛罗伦萨？”
程杉说：“因为程见溪啊，他在这里找到了工作，我也蛮想要换个环境生活。”
熊猫：“程见溪？今天那个男人啊。”
程杉：“嗯。”
熊猫评价道：“他不像是搞对象的人。”
程杉迟疑地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熊猫说：“他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但不是养尊处优的那一挂。”
程杉说：“他挺独立的。”
熊猫说：“何止是独立，你没看见他那双眼睛吗？写着四个字。”
程杉：“清心寡欲？静水深流？宁静致远？”
“屁！”熊猫道，“是开疆拓土。”
程杉笑起来：“怎么会？程见溪从来都温温吞吞的。”
“不可能。他眉毛上扬，这种男人有野心啊，估计对自己挺狠的。你想啊，对自己都狠，对身边的人还不高标准严要求啊。当他女朋友肯定怪累的。”
“你还会看面相呢？”
“略有涉猎。”
程杉觉得熊猫说得完全不准，不过就像玩测试题一样，虽然作不得数，听听也是有趣，便说：“那我呢？”
熊猫慢条斯理道：“你有福相啊。”
程杉讶异道：“是嘛？”
“你看你印堂开阔，说明你财运不错，这一生都会顺风顺水的。关键是会遇到贵人，不管多艰难的处境，总能逢凶化吉。”
程杉：“怎么都是好话？”
熊猫说：“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单就这‘逢凶化吉’四个字，就够很多人吃一壶的。你想啊，要想化吉，得先逢凶。凶到什么程度，你受不受得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这些，叹了口气，总结道：“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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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理，但是你要知道老天总给人出乎意料的难题，我现在算是勘破人生了。”
她说得头头是道，要是没有最后这“画龙点睛的”一句。程杉差点就信了。
不出半分钟，熊猫带着程杉又绕进了死胡同。能勘破人生，却勘破不了这小小迷宫，老天真是爱捉弄人。
这次程杉没再沉默，她说：“要不我们还是按照第一次的路线走，在第一个分叉路口换一个方向拐弯，然后做上标记……试几次应该可以找到。”
熊猫说：“我可是学过数学的，你这么走，如果有五个分叉口，那就要走二的五次方那么多次。”
程杉说：“我们应该没有那么背吧？而且到了最后几个分叉口的话，路程其实很短。”
熊猫靠在墙壁上，说：“我今天穿的是新鞋子，磨脚，我走不动了。”
程杉还在想办法，熊猫又说：“我前任跟你一样高。”
她的思维有点跳跃，但程杉还是跟上了，下意识接道：“我？那他……”
直接说他不太高好像不好，程杉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熊猫又说：“她头发比你还长点儿。”
程杉说：“哦……玩艺术的啊？”
“bingo！”熊猫说，“她是个摄影师。”
程杉笑起来：“巧了，我也是。”
“我知道你是。”熊猫的目光落在程杉脸上，“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
程杉好奇道：“怎么看出来的？也是通过面相？”
熊猫神秘地笑：“直觉。”
……
好吧，还是想想怎么进去吧。
程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她想到了更好的人。她给程见溪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现在有没有空。
短信发出后她立刻就收到了回电。程杉接起电话：“程见溪，我耽误你五分钟时间啊。”
“你说，我现在不忙。”程杉简单叙述了现在的困境和自己的打算，“我的方法可行吗？”
“可行，但不见得有这个必要。”叶臻问她，“酒吧在二楼，整个一楼都布置成了迷宫，出口是一部电梯？”
程杉：“对。”
叶臻又说：“占地面积大约是多少？”
程杉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熊猫走过的弯路，说：“就是正常酒吧的大小，三四百平米吧。”
叶臻：“你们刚刚尝试的两次都是以走进死胡同告终？有没有转回原地的情况？”
程杉笃定道：“没有，都是死胡同。”
叶臻说：“走死路比兜圈子好很多。十之**是单迷宫。”
程杉说：“什么什么？”
叶臻的语气强势起来：“你听我说。你们从入口进去，左手扶着左边墙壁走，或者右手扶着右边墙壁，这随便你。不管有没有走到死胡同，都按照我说的做。如果真的是单迷宫，几百平很快就能找到出口。”
程杉给了熊猫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后者有点不爽这个“程见溪”的指点，却只能跟上去。
按照叶臻的方法，他们几分钟以后就摸着墙壁找到了电梯。
程杉笑眯眯地跟叶臻说：“我们找到了，先挂了啊。”
叶臻应了一声：“地址发给我。你酒量怎么样？”
程杉：“故意的吧，你还不知道我酒量？”
那头没说话。
“好啦，我不会喝太多的。”程杉挂了电话，把地址发过去，才跟熊猫走进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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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脸色臭臭的
，说：“你男朋友还蛮聪明的。”
程杉说：“他是真的聪明，小时候参加华罗庚数学金杯赛，拿了全省一等奖呢。而且他记性很好，又爱看书，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熊猫被程杉这个无脑吹的样子逗笑了，她叹口气，说：“你知道老天都是公平的。”
程杉:“嗯？”
熊猫:“聪明的人大多长得丑，好看的人大多有点蠢，聪明又好看的——”
程杉问：“怎么样？”
熊猫答：“短命咯。”
程杉：“……”
……
电梯到了二楼，程杉没动，也没说话。
熊猫瞥见她的脸色，心里一紧，连忙道：“小杉姐姐，你不会当真了吧？是我不懂事，我这人满嘴喷粪的。”
程杉唇色微微发白，似乎刚刚缓过神来似的，看向熊猫，勉强地笑了笑：“我刚刚心里突然很难受，好像一下子空掉一块。”
熊猫认真地看着程杉，轻声说：“你真的很爱他。”她有点感慨，“要是我前任能有你爱程见溪一半这么爱我就好了，可惜我像你爱程见溪那样爱她，她却像个木头。”
熊猫突如其来的惆怅和绕口令说得程杉发怔。
“别想那么多了！”熊猫猛然振奋，“走，我请你喝酒去。”
……
酒吧二楼倒还布置得中规中矩，空气中的香氛混着酒香，果然和楼下完全不同。
才四点多，正是酒吧最没有人气的时候，店内只有他们两个顾客和调酒台后的一个酒保。酒架上酒水品种不算多，程杉看过去，发现都是比较常见的牌子和种类。
“看见那个帘子了吗？”熊猫拉着程杉，指了指调酒台右侧的走廊尽头，“Chris的调香室就在那后面。我上回去参观了，那香精墙可比这外面的酒水陈列架壮观多了。”
熊猫说完，兴冲冲地跟酒保打听Chris，后者抱歉地说老板今天和朋友约会去了，不会来店里。
“好可惜。”程杉听到熊猫的转述后，说，“你能再帮我问问看，这里允许摄影吗？”
熊猫用意大利语询问酒保，得到回应后对程杉说：“我告诉他你是个著名摄影师，他说他们老板以及这家店都很愿意接受拍摄！”
这个褒赞程杉受之有愧，但她面不改色，对熊猫说：“未来，未来的著名摄影师。”
熊猫被她这句话逗乐。
两人点了威士忌和产自奥古斯塔庄园的葡萄酒，这里的酒不便宜，程杉以自己年长为由结了账。两人找了个沙发坐下，酒保效率奇高，很快就给两人拿了酒器来。
熊猫肃然地喝了一口加冰威士忌：“我不能白喝你的酒。”
程杉：“你都请假陪我了，怎么说都应该是我买单。”
熊猫：“可是请假是我自愿的，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程杉没听出什么不妥来，笑道：“请你喝酒也是我自愿的啊。”
熊猫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看到驻唱台突然眼中一亮：“我给你唱歌吧！”
她说一出是一出，立刻站起来，跑去跟酒保借话筒去了。
“小杉姐姐，想听什么歌？”
“唱你拿手的吧。”
“那就来个我菲姐的《因为爱情》吧！”
还真别说，熊猫手里拿着话筒，在手机上选了伴奏，往台上那么一站，真有点歌手的架势。
前奏响起。酒吧里点中文歌的不多，酒保饶有兴味地看向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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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猫随着音乐轻轻摇
晃。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哦哦！”
程杉：“……”
酒保：“……”
这驻唱歌手，是酒吧不敢请的那种。
熊猫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兴致昂扬、如泣如诉，一曲不够表达内心的情感，又即兴来了一首哥哥的《当爱已成往事》。
第二首终了，酒保有点坐不住，去请她换一首人类能够接受的歌曲。
熊猫情绪饱满，突然被打断，愤怒地说：“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酒保听不懂她突然切换的中文，愣在原地。
程杉知道这话不是对着酒保说的，她也走过去，对熊猫说：“要不你去润润嗓子再来？”
熊猫用鼻孔对着酒保哼了一声，把话筒放在程杉手里：“这两首是我的宝藏曲目，让你见笑了。”
程杉看见熊猫眼里隐约的光泽，好像看见从前的自己。
冲动，任性，放肆。
她忍不住摸摸熊猫的头。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可人总是要改变，谁都无法抗拒成长。
程杉握着话筒，坐在高脚凳上，翻找着手机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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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杉用短暂的沉默表达了疑问。
熊猫的声音既兴奋又恼火：“可恶啊，他换图纸了。”
程杉听明白了：“你是说这迷宫还会经常变更？”
“倒也不经常，一个季度一次。”熊猫说，“因为每个季度都有不同的主打香型。如果都是老客，直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进去，体验感就大大降低了。”
程杉：“这人还挺有想法的。”
熊猫：“走吧，只能退回去重新找路线了。”
程杉问熊猫：“有什么解迷宫的好办法吗？”
熊猫：“随缘啊，就瞎走呗。”
程杉：“……每次都适用吗？”
熊猫嘿嘿笑道：“谁知道呢，最早还是我朋友带我来的，是她告诉了我路线。那之后我一共来过两次，都没更改过路线。”
程杉意识到什么：“所以你没有自己走过？”
熊猫非常乐观：“咱们有两个人呢，肯定能进得去。”
走迷宫这事，跟人多人少没有太大关系吧？
程杉轻咳一声，率先认怂，说：“我从小就不是很擅长这类解密游戏。”
熊猫大咧咧道：“谁还不是呢哈哈！”
那，那？？？
两人原路返回，熊猫提议走跟原来完全相反的路线，程杉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也无法提出更有建设性的建议，只好跟着熊猫走。
**里宁静芬芳，四壁都是轻质的建筑材料，上头绘着色泽艳丽的花朵图案，走在其中仿佛置身花海。但又不同于真正的田园，亮度极低的灯光使用，使得此地更像是一座秘密花园。
这条迷宫之路很适合聊天。
熊猫似也有此感，率先开启了聊天：“你怎么会来佛罗伦萨？”
程杉说：“因为程见溪啊，他在这里找到了工作，我也蛮想要换个环境生活。”
熊猫：“程见溪？今天那个男人啊。”
程杉：“嗯。”
熊猫评价道：“他不像是搞对象的人。”
程杉迟疑地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熊猫说：“他看起来家庭条件不错，但不是养尊处优的那一挂。”
程杉说：“他挺独立的。”
熊猫说：“何止是独立，你没看见他那双眼睛吗？写着四个字。”
程杉：“清心寡欲？静水深流？宁静致远？”
“屁！”熊猫道，“是开疆拓土。”
程杉笑起来：“怎么会？程见溪从来都温温吞吞的。”
“不可能。他眉毛上扬，这种男人有野心啊，估计对自己挺狠的。你想啊，对自己都狠，对身边的人还不高标准严要求啊。当他女朋友肯定怪累的。”
“你还会看面相呢？”
“略有涉猎。”
程杉觉得熊猫说得完全不准，不过就像玩测试题一样，虽然作不得数，听听也是有趣，便说：“那我呢？”
熊猫慢条斯理道：“你有福相啊。”
程杉讶异道：“是嘛？”
“你看你印堂开阔，说明你财运不错，这一生都会顺风顺水的。关键是会遇到贵人，不管多艰难的处境，总能逢凶化吉。”
程杉：“怎么都是好话？”
熊猫说：“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单就这‘逢凶化吉’四个字，就够很多人吃一壶的。你想啊，要想化吉，得先逢凶。凶到什么程度，你受不受得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这些，叹了口气，总结道：“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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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头头是道，要是没有最后这“画龙点睛的”一句。程杉差点就信了。
不出半分钟，熊猫带着程杉又绕进了死胡同。能勘破人生，却勘破不了这小小迷宫，老天真是爱捉弄人。
这次程杉没再沉默，她说：“要不我们还是按照第一次的路线走，在第一个分叉路口换一个方向拐弯，然后做上标记……试几次应该可以找到。”
熊猫说：“我可是学过数学的，你这么走，如果有五个分叉口，那就要走二的五次方那么多次。”
程杉说：“我们应该没有那么背吧？而且到了最后几个分叉口的话，路程其实很短。”
熊猫靠在墙壁上，说：“我今天穿的是新鞋子，磨脚，我走不动了。”
程杉还在想办法，熊猫又说：“我前任跟你一样高。”
她的思维有点跳跃，但程杉还是跟上了，下意识接道：“我？那他……”
直接说他不太高好像不好，程杉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熊猫又说：“她头发比你还长点儿。”
程杉说：“哦……玩艺术的啊？”
“bingo！”熊猫说，“她是个摄影师。”
程杉笑起来：“巧了，我也是。”
“我知道你是。”熊猫的目光落在程杉脸上，“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是。”
程杉好奇道：“怎么看出来的？也是通过面相？”
熊猫神秘地笑：“直觉。”
……
好吧，还是想想怎么进去吧。
程杉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但是她想到了更好的人。她给程见溪发了一条短信，问他现在有没有空。
短信发出后她立刻就收到了回电。程杉接起电话：“程见溪，我耽误你五分钟时间啊。”
“你说，我现在不忙。”程杉简单叙述了现在的困境和自己的打算，“我的方法可行吗？”
“可行，但不见得有这个必要。”叶臻问她，“酒吧在二楼，整个一楼都布置成了迷宫，出口是一部电梯？”
程杉：“对。”
叶臻又说：“占地面积大约是多少？”
程杉回忆了一下自己和熊猫走过的弯路，说：“就是正常酒吧的大小，三四百平米吧。”
叶臻：“你们刚刚尝试的两次都是以走进死胡同告终？有没有转回原地的情况？”
程杉笃定道：“没有，都是死胡同。”
叶臻说：“走死路比兜圈子好很多。十之**是单迷宫。”
程杉说：“什么什么？”
叶臻的语气强势起来：“你听我说。你们从入口进去，左手扶着左边墙壁走，或者右手扶着右边墙壁，这随便你。不管有没有走到死胡同，都按照我说的做。如果真的是单迷宫，几百平很快就能找到出口。”
程杉给了熊猫一个眼神，示意她跟着自己。后者有点不爽这个“程见溪”的指点，却只能跟上去。
按照叶臻的方法，他们几分钟以后就摸着墙壁找到了电梯。
程杉笑眯眯地跟叶臻说：“我们找到了，先挂了啊。”
叶臻应了一声：“地址发给我。你酒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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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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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男朋友还蛮聪明的。”
程杉说：“他是真的聪明，小时候参加华罗庚数学金杯赛，拿了全省一等奖呢。而且他记性很好，又爱看书，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熊猫被程杉这个无脑吹的样子逗笑了，她叹口气，说：“你知道老天都是公平的。”
程杉:“嗯？”
熊猫:“聪明的人大多长得丑，好看的人大多有点蠢，聪明又好看的——”
程杉问：“怎么样？”
熊猫答：“短命咯。”
程杉：“……”
……
电梯到了二楼，程杉没动，也没说话。
熊猫瞥见她的脸色，心里一紧，连忙道：“小杉姐姐，你不会当真了吧？是我不懂事，我这人满嘴喷粪的。”
程杉唇色微微发白，似乎刚刚缓过神来似的，看向熊猫，勉强地笑了笑：“我刚刚心里突然很难受，好像一下子空掉一块。”
熊猫认真地看着程杉，轻声说：“你真的很爱他。”她有点感慨，“要是我前任能有你爱程见溪一半这么爱我就好了，可惜我像你爱程见溪那样爱她，她却像个木头。”
熊猫突如其来的惆怅和绕口令说得程杉发怔。
“别想那么多了！”熊猫猛然振奋，“走，我请你喝酒去。”
……
酒吧二楼倒还布置得中规中矩，空气中的香氛混着酒香，果然和楼下完全不同。
才四点多，正是酒吧最没有人气的时候，店内只有他们两个顾客和调酒台后的一个酒保。酒架上酒水品种不算多，程杉看过去，发现都是比较常见的牌子和种类。
“看见那个帘子了吗？”熊猫拉着程杉，指了指调酒台右侧的走廊尽头，“Chris的调香室就在那后面。我上回去参观了，那香精墙可比这外面的酒水陈列架壮观多了。”
熊猫说完，兴冲冲地跟酒保打听Chris，后者抱歉地说老板今天和朋友约会去了，不会来店里。
“好可惜。”程杉听到熊猫的转述后，说，“你能再帮我问问看，这里允许摄影吗？”
熊猫用意大利语询问酒保，得到回应后对程杉说：“我告诉他你是个著名摄影师，他说他们老板以及这家店都很愿意接受拍摄！”
这个褒赞程杉受之有愧，但她面不改色，对熊猫说：“未来，未来的著名摄影师。”
熊猫被她这句话逗乐。
两人点了威士忌和产自奥古斯塔庄园的葡萄酒，这里的酒不便宜，程杉以自己年长为由结了账。两人找了个沙发坐下，酒保效率奇高，很快就给两人拿了酒器来。
熊猫肃然地喝了一口加冰威士忌：“我不能白喝你的酒。”
程杉：“你都请假陪我了，怎么说都应该是我买单。”
熊猫：“可是请假是我自愿的，我喜欢跟你在一起。”
程杉没听出什么不妥来，笑道：“请你喝酒也是我自愿的啊。”
熊猫的黑眼珠滴溜溜地转着，看到驻唱台突然眼中一亮：“我给你唱歌吧！”
她说一出是一出，立刻站起来，跑去跟酒保借话筒去了。
“小杉姐姐，想听什么歌？”
“唱你拿手的吧。”
“那就来个我菲姐的《因为爱情》吧！”
还真别说，熊猫手里拿着话筒，在手机上选了伴奏，往台上那么一站，真有点歌手的架势。
前奏响起。酒吧里点中文歌的不多，酒保饶有兴味地看向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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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哦哦！”
程杉：“……”
酒保：“……”
这驻唱歌手，是酒吧不敢请的那种。
熊猫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兴致昂扬、如泣如诉，一曲不够表达内心的情感，又即兴来了一首哥哥的《当爱已成往事》。
第二首终了，酒保有点坐不住，去请她换一首人类能够接受的歌曲。
熊猫情绪饱满，突然被打断，愤怒地说：“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悔的！”
酒保听不懂她突然切换的中文，愣在原地。
程杉知道这话不是对着酒保说的，她也走过去，对熊猫说：“要不你去润润嗓子再来？”
熊猫用鼻孔对着酒保哼了一声，把话筒放在程杉手里：“这两首是我的宝藏曲目，让你见笑了。”
程杉看见熊猫眼里隐约的光泽，好像看见从前的自己。
冲动，任性，放肆。
她忍不住摸摸熊猫的头。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自己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可人总是要改变，谁都无法抗拒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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