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那一场pk赛过后，牧东有两三天是天天找借口上门，怀童知道他是担心他，也随他去了。
只是除了那天的异常，怀童便没有再出现任何过分失态的情况。
脱离了pk赛的少年恢复了平时温吞散漫，又有点嚣张的生活状态。
“行了么？”牧东摆好摄像头支架，对镜头里的人说。
客厅里摆了一张干净的桌子，洗好的白菜、番茄、一袋面。
怀童围了围裙，站在镜头前比了个手势。
牧东会意，替他操作打开直播。
下一刻，蛙蛙直播里许多人的订阅列表里都出现一个提醒。
——“您关注的主播‘Bck’开播啦，速来围观投喂吧！”
与此同时，市人民医院一间病房传出一声咆哮：“我x！！！！！黑神开直播了！！！！”
语气之激动兴奋，惊掉了医院外鸣叫的蝉，也惊醒了陪床的一众人。
“这位病人，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戴眼镜的护士长重重地敲门，语气警告。
陆嘉刃，也就是滑板pk赛里红毛马上闭嘴，在公会人员呆滞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直维持乖巧宝宝坐姿直到护士长离开。
等护士长关门，脚步声远去后，陆嘉刃抓住最近的一个公会成员拼命晃肩膀，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妈的！一周！整整一周！时隔七天！黑神终于开直播了！”
黑神开直播了？？
原本呆滞的公会成员都热闹起来了，“什么？真开了？”
“开了开了！兄弟们！给我抬电脑过来！”
但也有公会的人忍不住出声：“陆哥，那‘黑蛇’的事怎么办？”
“黑蛇”…！
一想到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红毛的血压蹭蹭就上来了，他不禁用力拍一掌说话人的脑袋，“黑神开播的日子你提他干嘛！晦气！”
说完，红毛脸上一阵黑线。草，怎么黑神叫起来跟“黑蛇”差不多。
巧合，一定是巧合！
红毛在公会里是老人了，声望很高。因此他说完的那一秒，便有人附和：“那是！‘黑蛇’怎么配跟黑神比！”
“就是就是！”
红毛脸色总算好了点。
如果不是“黑蛇”，他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
那天pk赛中，红毛因为“黑蛇”最后的那几句话，在最后半程的路段中分心，结果狠狠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折了。
陆嘉刃猛喝一口水，不愿再去想。
看黑神直播才是要紧事，他大手一挥，电脑就抬上来了。
很快，床上支起小桌板，摆了台老旧的笔记本，五颜六色的脑袋挤在一张床上看直播。
蛙蛙直播Bck：先做饭，做完饭开游戏。
直播一开始，便涌入大量弹幕。
=爷青回，黑神终于又直播了！
=宝贝今天考虑露脸吗？（害羞）
=宝贝今天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宝贝的手在我身上飞舞
=啊啊啊啊啊啊见黑进！宝贝早上好！
=做饭？我这是进错区了？这是游戏区没错吧？
=楼上的，你没错，这就是游戏区（doge）
=可恶！究竟还有谁不知道我们黑神是游戏区的美食主播（doge）
=神经病，游戏区做饭？钓鱼主播nmsl
=这年头为了热度还真就什么都敢做呗？
=楼上新来的？不知道我黑神专业游戏区美食主播？
怀童有粉丝，也有黑粉。他的黑粉从来都不少，但愿意维护他的粉丝也多。
红毛就是其中冲锋陷阵的骨灰级粉丝之一。他看到弹幕乱成一团，吊着个腿在成员的附和声中怒气冲冲地敲了一大段话，还特地顺着网线黑了那几个黑子的电脑。
=科普一下，游戏主播“Bck”，今年LOL游戏区迅速崛起的不露脸（划重点）游戏主播，人送外号黑神。以犀利的游戏操作和沉默寡言的直播风格闻名（？）。由于经常在做饭时候直播，因此又被戏称为游戏区美食主播（doge）。目前已获得称号“职业选手收割者”、“这他妈是人有的手速”、“老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给我留点面子吧”、“史上做饭最难吃主播”，更多称号开发中……
=他妈的暴躁老哥就是看不顺眼有人说我黑神，b站视频BV1sh411m7k5，各位儿子速看，然后别忘了回来叫爹
发完这些话，红毛通体舒畅，叼着棒棒糖美妙地看起直播，看到Bck做饭时，还忍不住姨母笑。
说的也是，黑神怎么可能是“黑蛇”，“黑蛇”怎么可能比得上黑神嘛！
牧东本来就是怀童直播间的房管，自然看到红毛发的弹幕，他好奇点开了那个视频。
结果他忘了，他没戴耳机也没关声音。
熟悉的前奏响起，在安静的直播间里格外刺耳。
=？？？
=老公你是不是藏人了？？
怀童没有露脸，他正在切番茄。看到弹幕内容后，他不由看一眼造成这一切的牧东。
牧东早已经戴上耳机，摆手表示无辜。
怀童又低头，淡声：“只是隔壁修门的在看电影。”
隔壁修门的牧东：“……”
=我就知道，我宝魅力真大！修门的都忍不住爱上你！
秉承着，只要不承认，怀童说的就
不是他，的原理。牧东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低头看视频。
视频标题是：点击就看游戏区下饭主播Bck
开头是一段类似环球影业电影开场的画面，只是上面的UNIVERSAL被替换成了BLACK。
开头和标题虽然很恶搞，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关于Bck的游戏高光视频。视频里Bck的对手不乏技术高超的游戏主播和职业选手，但无一例外，Bck都赢了。
于是，牧东听到了如下被Bck血虐后的主播言论——“这他妈是人有的手速？”、“老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哥给我留点面子吧”、“黑神考虑一起双排吗？”…
没遇见黑神之前：“这人谁？”
遇见后：“黑神一起双排吗？”
中间有一段还被做成了鬼畜，十分经典。牧东是怀童的房管，他自然知道这些事，但他没想到这些做成视频能这么好玩。
于是，他又顺藤摸瓜摸过去看了好几个怀童的视频。
不同他的悠闲，在澄清之后怀童就没有再看弹幕，认真低头做饭。
番茄烫熟，去皮，切丁，放锅里抄…
十五分钟后，成品出来了——黑乎乎的番茄拉面，寡淡的汤水上还飘着两瓣没煮熟的白菜。
=呃，今天也是做饭失败的一天呢（望天）
=已经提前猜到结局了，做饭最难吃的游戏主播，黑神，不愧是你
=初来乍到，请问主播做饭一直这么黑暗吗？
怀童也很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年下来，他的做饭技术毫无长进。
“我是照着菜谱做的，不懂为什么会失败。”
他难得地为自己挽尊。少年人声音听着郁闷，配着直播间里清秀而又不羸弱的帅哥标准身形，即使看不见脸，也很让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张面带无奈的帅脸。
弹幕从哈哈哈转变，纷纷安慰他。红毛更甚，他最看不得黑神难过的样子。
他学着弹幕里的其他人啪啪啪地打字：
=宝，我会做饭，娶了我，包你衣食无忧！
在红毛发出这句话不久后，很快就有人杠他。
=说让黑神娶你的，你要不要脸？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在开玩笑说骚话，但这位与众不同的网友显然把这句话当真了，并且认认真真地杠了回去。
红毛不乐意了。
我说我的骚话，你认真个屁，还回复我杠我，这么闲怎么不去村门口挑大粪？
他撸起袖子，一边监控Bck直播间帮忙怼黑粉，一边和这位上纲上线的网友对线。
这边的，上纲上线的网友裴屿快要气死了。他在红毛公会的时候就很喜欢黑神，经常和公会的人一起看黑神直播，所以他偷偷看到过红毛的用户网页。
这位说要让黑神娶他的用户1234，赫然就是红毛的账号！
臭不要脸！
对黑神不要脸的“新仇”和辱骂黑蛇的“旧恨”一起算上了。裴屿决定找个日子套红毛麻袋。
红毛战斗力太强，骂不过的裴屿干脆请了一堆水军骚扰红毛，自认为能让红毛头疼一阵后，他快快乐乐地看直播去了。
但就在他打开直播间的那一刻。
“这个版本的AD其实处于弱势…”
“裴屿，你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的他哥裴青学的死亡声音和他亲爱的黑神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个版本的AD……”
谁的声音？裴青学眉头皱得死紧，跨着大步向前。
他的脚步又急又快，像是着急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裴屿从小怕他，这下子也不管什么红毛什么黑神，更顾不上还在抖动的私信，手忙脚乱地想要把电脑网页的蛙蛙直播关掉。
鼠标点上网页右上角的叉叉，网页正好消失，他的魔鬼哥哥也在他身边站定。
裴屿以为他会被裴青学臭骂一顿，结果裴青学只是怔怔地站在一旁，望着空气，不知在想什么。
眼眶还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裴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
脾气这么坏的裴青学怎么可能哭！要哭也是他让别人哭:)
平心而论，裴青学这一年的脾气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但这不妨碍裴屿继续怕他。
而且也不知道裴青学打了什么鸡血，突然就想要进娱乐圈。刚开始，他们都以为裴青学是进娱乐圈是玩票性质的，结果所有人眼中混不吝的少爷真的混出了名堂。
不务正业的咸鱼突然奋发图强，在裴家人眼里，真真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不过裴家人都很欣慰就是了。
就是、就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裴屿小心翼翼地往上看。
除去眼睛，裴青学的长相其实很凶，高鼻梁高眉骨，还是断眉。但他偏偏长了一双很标志的狗狗眼，无辜又傻憨，硬是中和了容貌的攻击性。
裴屿记得，他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说过，他哥就像一只精力充沛的大金毛，闹腾得很。
只是现在这只金毛的状况不太对劲。他怎么感觉，怎么感觉金毛这么委屈呢？
“这个版本AD其实处于弱势，对面刺客多，AD位确实不太好选。”
虽然裴青学过去时，直播已经被关掉，但裴屿手忙脚乱关网页关得慢，裴青学在走动过程中，清清楚楚听到了直播间里传来的声音。
很像，却又不
像。
明明在听到的那一刻，是觉得就是的。他和怀童从小一起长大，他绝对不可能听错，绝对！
但在走近那一刻，声音又突然变得模糊，变得难听，变得不像。
裴青学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里面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
像，或者不像？
怀童…到底是不是你…？
“哥？”裴屿小心翼翼扯了扯裴青学的袖子。
裴青学缓了缓情绪，低头：“嗯？”
两人的眼型很相似，都是大而亮的眼睛，上眼尾下垂，下眼尾圆润。
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是亲兄弟。
两双狗狗眼对上，裴屿率先怂哒哒地移开视线。
果然无论看几次他都怵裴青学的凶脸。
裴青学还在看他，裴屿憋半天憋出一句：“哥，你为什么进娱乐圈？”
他记得裴青学最讨厌勾心斗角，讨厌到连家里公司都不想继承。但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跑去娱乐圈发展了。
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裴屿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裴青学盯着空气：“因为有一个朋友和我说过，我很适合。”
“我想让他看到。”
裴青学近乎喃喃自语，裴屿正走神，没听清楚，他下意识“啊？”一声。
但裴青学说完那些话，身上气息恢复正常，又变成了那个脾气有点坏的大哥。
他用力揉了把裴屿的头发，“初中生在家就应该好好学习，别总看些乱七八糟的。”
高三生裴屿反驳：“没有乱七八糟！”
黑神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是黑神！而且他高三了好吗！！
裴青学看一眼他的电脑，挑眉：“那你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语气欠揍。
裴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有一个大哥哥一直说他哥欠揍了。
裴屿推他，“你赶紧出去吧你。”
裴青学被推出去前还倔强扭身，“你别忘记发给我，好哥哥就应该时刻关心弟弟的一切…”
裴屿翻了个白眼，好哥哥？你可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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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除了那天的异常，怀童便没有再出现任何过分失态的情况。
脱离了pk赛的少年恢复了平时温吞散漫，又有点嚣张的生活状态。
“行了么？”牧东摆好摄像头支架，对镜头里的人说。
客厅里摆了一张干净的桌子，洗好的白菜、番茄、一袋面。
怀童围了围裙，站在镜头前比了个手势。
牧东会意，替他操作打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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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市人民医院一间病房传出一声咆哮：“我x！！！！！黑神开直播了！！！！”
语气之激动兴奋，惊掉了医院外鸣叫的蝉，也惊醒了陪床的一众人。
“这位病人，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戴眼镜的护士长重重地敲门，语气警告。
陆嘉刃，也就是滑板pk赛里红毛马上闭嘴，在公会人员呆滞的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直维持乖巧宝宝坐姿直到护士长离开。
等护士长关门，脚步声远去后，陆嘉刃抓住最近的一个公会成员拼命晃肩膀，脸上是止不住的兴奋：
“妈的！一周！整整一周！时隔七天！黑神终于开直播了！”
黑神开直播了？？
原本呆滞的公会成员都热闹起来了，“什么？真开了？”
“开了开了！兄弟们！给我抬电脑过来！”
但也有公会的人忍不住出声：“陆哥，那‘黑蛇’的事怎么办？”
“黑蛇”…！
一想到那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人，红毛的血压蹭蹭就上来了，他不禁用力拍一掌说话人的脑袋，“黑神开播的日子你提他干嘛！晦气！”
说完，红毛脸上一阵黑线。草，怎么黑神叫起来跟“黑蛇”差不多。
巧合，一定是巧合！
红毛在公会里是老人了，声望很高。因此他说完的那一秒，便有人附和：“那是！‘黑蛇’怎么配跟黑神比！”
“就是就是！”
红毛脸色总算好了点。
如果不是“黑蛇”，他现在也不会躺在医院里！
那天pk赛中，红毛因为“黑蛇”最后的那几句话，在最后半程的路段中分心，结果狠狠摔了一跤，把腿给摔折了。
陆嘉刃猛喝一口水，不愿再去想。
看黑神直播才是要紧事，他大手一挥，电脑就抬上来了。
很快，床上支起小桌板，摆了台老旧的笔记本，五颜六色的脑袋挤在一张床上看直播。
蛙蛙直播Bck：先做饭，做完饭开游戏。
直播一开始，便涌入大量弹幕。
=爷青回，黑神终于又直播了！
=宝贝今天考虑露脸吗？（害羞）
=宝贝今天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打游戏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宝贝的手在我身上飞舞
=啊啊啊啊啊啊见黑进！宝贝早上好！
=做饭？我这是进错区了？这是游戏区没错吧？
=楼上的，你没错，这就是游戏区（doge）
=可恶！究竟还有谁不知道我们黑神是游戏区的美食主播（doge）
=神经病，游戏区做饭？钓鱼主播nmsl
=这年头为了热度还真就什么都敢做呗？
=楼上新来的？不知道我黑神专业游戏区美食主播？
怀童有粉丝，也有黑粉。他的黑粉从来都不少，但愿意维护他的粉丝也多。
红毛就是其中冲锋陷阵的骨灰级粉丝之一。他看到弹幕乱成一团，吊着个腿在成员的附和声中怒气冲冲地敲了一大段话，还特地顺着网线黑了那几个黑子的电脑。
=科普一下，游戏主播“Bck”，今年LOL游戏区迅速崛起的不露脸（划重点）游戏主播，人送外号黑神。以犀利的游戏操作和沉默寡言的直播风格闻名（？）。由于经常在做饭时候直播，因此又被戏称为游戏区美食主播（doge）。目前已获得称号“职业选手收割者”、“这他妈是人有的手速”、“老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给我留点面子吧”、“史上做饭最难吃主播”，更多称号开发中……
=他妈的暴躁老哥就是看不顺眼有人说我黑神，b站视频BV1sh411m7k5，各位儿子速看，然后别忘了回来叫爹
发完这些话，红毛通体舒畅，叼着棒棒糖美妙地看起直播，看到Bck做饭时，还忍不住姨母笑。
说的也是，黑神怎么可能是“黑蛇”，“黑蛇”怎么可能比得上黑神嘛！
牧东本来就是怀童直播间的房管，自然看到红毛发的弹幕，他好奇点开了那个视频。
结果他忘了，他没戴耳机也没关声音。
熟悉的前奏响起，在安静的直播间里格外刺耳。
=？？？
=老公你是不是藏人了？？
怀童没有露脸，他正在切番茄。看到弹幕内容后，他不由看一眼造成这一切的牧东。
牧东早已经戴上耳机，摆手表示无辜。
怀童又低头，淡声：“只是隔壁修门的在看电影。”
隔壁修门的牧东：“……”
=我就知道，我宝魅力真大！修门的都忍不住爱上你！
秉承着，只要不承认，怀童说的就
不是他，的原理。牧东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低头看视频。
视频标题是：点击就看游戏区下饭主播Bck
开头是一段类似环球影业电影开场的画面，只是上面的UNIVERSAL被替换成了BLACK。
开头和标题虽然很恶搞，但是这确实是一个关于Bck的游戏高光视频。视频里Bck的对手不乏技术高超的游戏主播和职业选手，但无一例外，Bck都赢了。
于是，牧东听到了如下被Bck血虐后的主播言论——“这他妈是人有的手速？”、“老哥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哥给我留点面子吧”、“黑神考虑一起双排吗？”…
没遇见黑神之前：“这人谁？”
遇见后：“黑神一起双排吗？”
中间有一段还被做成了鬼畜，十分经典。牧东是怀童的房管，他自然知道这些事，但他没想到这些做成视频能这么好玩。
于是，他又顺藤摸瓜摸过去看了好几个怀童的视频。
不同他的悠闲，在澄清之后怀童就没有再看弹幕，认真低头做饭。
番茄烫熟，去皮，切丁，放锅里抄…
十五分钟后，成品出来了——黑乎乎的番茄拉面，寡淡的汤水上还飘着两瓣没煮熟的白菜。
=呃，今天也是做饭失败的一天呢（望天）
=已经提前猜到结局了，做饭最难吃的游戏主播，黑神，不愧是你
=初来乍到，请问主播做饭一直这么黑暗吗？
怀童也很无奈，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年下来，他的做饭技术毫无长进。
“我是照着菜谱做的，不懂为什么会失败。”
他难得地为自己挽尊。少年人声音听着郁闷，配着直播间里清秀而又不羸弱的帅哥标准身形，即使看不见脸，也很让容易让人联想到一张面带无奈的帅脸。
弹幕从哈哈哈转变，纷纷安慰他。红毛更甚，他最看不得黑神难过的样子。
他学着弹幕里的其他人啪啪啪地打字：
=宝，我会做饭，娶了我，包你衣食无忧！
在红毛发出这句话不久后，很快就有人杠他。
=说让黑神娶你的，你要不要脸？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在开玩笑说骚话，但这位与众不同的网友显然把这句话当真了，并且认认真真地杠了回去。
红毛不乐意了。
我说我的骚话，你认真个屁，还回复我杠我，这么闲怎么不去村门口挑大粪？
他撸起袖子，一边监控Bck直播间帮忙怼黑粉，一边和这位上纲上线的网友对线。
这边的，上纲上线的网友裴屿快要气死了。他在红毛公会的时候就很喜欢黑神，经常和公会的人一起看黑神直播，所以他偷偷看到过红毛的用户网页。
这位说要让黑神娶他的用户1234，赫然就是红毛的账号！
臭不要脸！
对黑神不要脸的“新仇”和辱骂黑蛇的“旧恨”一起算上了。裴屿决定找个日子套红毛麻袋。
红毛战斗力太强，骂不过的裴屿干脆请了一堆水军骚扰红毛，自认为能让红毛头疼一阵后，他快快乐乐地看直播去了。
但就在他打开直播间的那一刻。
“这个版本的AD其实处于弱势…”
“裴屿，你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的他哥裴青学的死亡声音和他亲爱的黑神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个版本的AD……”
谁的声音？裴青学眉头皱得死紧，跨着大步向前。
他的脚步又急又快，像是着急去做什么重要的事。
裴屿从小怕他，这下子也不管什么红毛什么黑神，更顾不上还在抖动的私信，手忙脚乱地想要把电脑网页的蛙蛙直播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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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屿以为他会被裴青学臭骂一顿，结果裴青学只是怔怔地站在一旁，望着空气，不知在想什么。
眼眶还红红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裴屿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一跳。
脾气这么坏的裴青学怎么可能哭！要哭也是他让别人哭:)
平心而论，裴青学这一年的脾气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好了很多，但这不妨碍裴屿继续怕他。
而且也不知道裴青学打了什么鸡血，突然就想要进娱乐圈。刚开始，他们都以为裴青学是进娱乐圈是玩票性质的，结果所有人眼中混不吝的少爷真的混出了名堂。
不务正业的咸鱼突然奋发图强，在裴家人眼里，真真就是太阳从西边升起。
不过裴家人都很欣慰就是了。
就是、就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裴屿小心翼翼地往上看。
除去眼睛，裴青学的长相其实很凶，高鼻梁高眉骨，还是断眉。但他偏偏长了一双很标志的狗狗眼，无辜又傻憨，硬是中和了容貌的攻击性。
裴屿记得，他哥有一个很好的朋友说过，他哥就像一只精力充沛的大金毛，闹腾得很。
只是现在这只金毛的状况不太对劲。他怎么感觉，怎么感觉金毛这么委屈呢？
“这个版本AD其实处于弱势，对面刺客多，AD位确实不太好选。”
虽然裴青学过去时，直播已经被关掉，但裴屿手忙脚乱关网页关得慢，裴青学在走动过程中，清清楚楚听到了直播间里传来的声音。
很像，却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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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在听到的那一刻，是觉得就是的。他和怀童从小一起长大，他绝对不可能听错，绝对！
但在走近那一刻，声音又突然变得模糊，变得难听，变得不像。
裴青学的大脑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里面有两股力量在相互拉扯。
像，或者不像？
怀童…到底是不是你…？
“哥？”裴屿小心翼翼扯了扯裴青学的袖子。
裴青学缓了缓情绪，低头：“嗯？”
两人的眼型很相似，都是大而亮的眼睛，上眼尾下垂，下眼尾圆润。
只要一看，就能看出是亲兄弟。
两双狗狗眼对上，裴屿率先怂哒哒地移开视线。
果然无论看几次他都怵裴青学的凶脸。
裴青学还在看他，裴屿憋半天憋出一句：“哥，你为什么进娱乐圈？”
他记得裴青学最讨厌勾心斗角，讨厌到连家里公司都不想继承。但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跑去娱乐圈发展了。
要不是真的发生了，裴屿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裴青学盯着空气：“因为有一个朋友和我说过，我很适合。”
“我想让他看到。”
裴青学近乎喃喃自语，裴屿正走神，没听清楚，他下意识“啊？”一声。
但裴青学说完那些话，身上气息恢复正常，又变成了那个脾气有点坏的大哥。
他用力揉了把裴屿的头发，“初中生在家就应该好好学习，别总看些乱七八糟的。”
高三生裴屿反驳：“没有乱七八糟！”
黑神才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可是黑神！而且他高三了好吗！！
裴青学看一眼他的电脑，挑眉：“那你告诉我，你在看什么？”
语气欠揍。
裴屿：“……”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曾经有一个大哥哥一直说他哥欠揍了。
裴屿推他，“你赶紧出去吧你。”
裴青学被推出去前还倔强扭身，“你别忘记发给我，好哥哥就应该时刻关心弟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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