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宫宴_督公养妻手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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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宫宴

  中秋佳节,圣上于宫中设晚宴,邀皇亲贵胄与肱骨重臣同欢。

  林皎月还是中午吃饭时才得知了这消息,顿时瞪大眼:“您怎么都不早同我说呢!”

  说完便要起身回屋挑拣衣服头面,顾玄礼眉头一挑,不掩生气:“坐下,吃完了!”

  他手里正慢条斯理地剥着白白嫩嫩的大河虾,原本想塞进小夫人嘴里的,可见着小夫人为了个宫宴,居然敢将他一个人留在桌上,便觉得一片丹心喂了小猪,这虾还是不要喂她了。

  宫宴有多稀罕?菜色都是吃腻了的,比他亲手给她剥得虾更好?

  在一旁守了许久的小珍珠察觉主子心事,高高兴兴蹦过来,粉嘟嘟小口里唔咪唔咪――

  它的机会来了!

  林皎月被低喝了一嗓子,脚步顿住,小意嗔怪似的悄悄瞥了眼这人,慢吞吞坐回了桌边。

  便听顾玄礼在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怪声怪气:

  “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搁半年前还装模作样说头一次同督公吃饭,自然要等您啊,这半年过去,咱家是容颜蹉跎苍老了,不入夫人的眼了?一听晚上有约了,饭也不和咱家吃了是不?”

  说完,他瞥了眼已经迫不及待站起身子的小珍珠,毛茸茸的小爪子望眼欲穿地伸起来,企图勾一勾他的手臂,将他拉下来,叫它也尝一口鲜美的白灼虾。

  啧,小胖子,也不看看肚子圆成了什么样,旁的猫是毛多虚胖,它倒好,被小夫人这继母喂得膘肥体壮,实心胖。

  顾玄礼左思右想,两只小猪,最后还是将虾仁儿重新扔回稍大的那只碗里,冷声冷气:“吃完。”

  林皎月忍不住想扬起嘴角,可又怕给这人撞见,莫名其妙攒气使坏,便强忍着笑,重新举筷,将他给自己剥好的虾夹起吃下。

  阿环侍立在大厅一角垂着头,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吃完了碗里的饭菜,林皎月才小声小气地埋怨:“明明是您没提前告诉我这么大的事儿,我刚刚才那么急匆匆。”

  前世倒是听说过有这么个宫宴,可那时她早已被困在宁王府后院,别说进宫,连出院都不易,故而重生回来后,便没将这遭事放在心上。

  顾玄礼瞥她一眼,轻轻嗤了声没再搭话,一副我告诉你咱家现在不好哄了的姿态。

  林皎月也不再急,起身梳理好裙摆后,从一旁拿起方干净帕子过去,轻轻握住顾玄礼的手,仔细擦拭起来。

  她夫君的手很是好看,宽大修长,指骨分明,若是能不杀人,只给她剥虾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这也是个想瞎了心的妄念,真能将这人如此快扭转过来,他还是顾玄礼吗?

  擦净了手,林皎月抿了抿唇,轻轻低头嗅了嗅,小声道:“还有味道呢,去屋里,我给您抹点香膏好不好?桃子香的。”

  实则是想,去屋里,他们就能快些挑选今晚进宫要穿得衣服啦!

  锦绣阁送来了新的秋衣,前些日子她心事繁冗没空欣赏,今日恰逢中秋,能同顾玄礼一道穿上,再好不过。

  然后穿衣的时候,她从背后替他系腰封理后襟什么的,温温柔柔,不就哄好了吗?

  她真聪明

  顾玄礼慢吞吞沉吟片刻,手指绕动几番,在她柔软掌心摩挲划过。

  “行吧。”他还假模假样带着几分矜持不耐。

  至于去了屋里,抹得是香膏还是什么别的,就由不得小夫人了。

  宫宴要赏月,故而傍晚进宫也不迟,罔提以顾玄礼的身份,便是中途进场也无人会说什么,

  于是,林皎月满心满意为督公抹香膏,一抹就抹到了太阳快落山。

  纤弱雪白被乌发半遮掩,香汗涔涔,已经累到发颤,倚坐在妆奁边的木桌上,无力抵住了那只又伸过来的手。

  “太晚了。”

  小夫人面若粉桃,桃花眸中无意识氲着娇冶。

  顾玄礼低低笑了声,附在她耳边问:“就这么急着进宫?”

  林皎月轻轻喘了会儿,抬起臂膀环住他,摇摇头用气声回他:“我只是不想当最后一个进去的,让旁人都盯着瞧。”

  实则,她还有个小心思。

  从前没机会进宫,如今有了,不正好能去瞧一瞧那位传闻中的段贵妃吗?

  她是觉得,以顾玄礼的脾性,确实不会同旁人不清不楚,可她心中总有一抹疑虑――

  那位位高权重的贵妃娘娘,对曾经漫天飘散的流言,为何也好似从不撇清呢?

  林皎月不觉得自己心思重,她又不曾中伤谁,只想偷偷去看一眼,那位贵妃娘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而且她也不是无的放矢,这次的宫宴上,段贵妃确实会出席,她记得前世听闻,贵妃险些在宫宴上生了些小意外,险些小产,所幸后来保住了。

  既然无事,提前去,去悄摸无声看一眼怎么了呢?

  顾玄礼指尖微蜷,引得小夫人又悄悄战栗一瞬。

  “谁敢盯着夫人瞧,咱家把人砍了。”

  他满不在乎,林皎月却险些又被闹哭,抵着他又拍又锤。

  林皎月软声软气求饶:“督公,放我下去吧,再晚,就,就真的不好了。”

  死太监,臭太监,她原先可不是想这么哄的!

  顾玄礼垂着眼眸,看似沉思,实则十分享受她的低声示弱。

  小珍珠饭后跟着他们回屋,结果被关在屋外,十分委屈,连叫了几声,发觉里面的人一个都不理它,便骂骂咧咧离开了。

  这会儿,小猫咪又气呼呼地来叫门,尖爪挠门的声音,同她低吟的声音,竟有几分相近。

  磨人得紧。

  他俯下头,埋入温暖里:“那夫人再给咱家抹一次桃子香吧。”

  两人进宫不算最晚,但也称不上多早,大殿中灯火通明,宫人们有条不紊领着诸位贵人落座。

  见顾玄礼迤然驾到,众人皆调整了坐姿,危襟正坐地注视这煞神从眼前穿过。

  也是走近才发觉,今日这无常鬼未着厂卫司的锦绣曳撒,而是穿了身玄色的刺绣长袍,一头墨发以玉冠束起,衣摆针脚细绣暗色云纹,随他慢吞吞的步伐如腾乌云驾血雾,邪性又风流。

  跟他一道走进来的林皎月原本有些拘束,胸背虽端庄挺直,却微微垂首,手也有些无措地交握,被顾玄礼斜光瞥见,轻啧一声,将手攥了过来。

  他俯身叹:“夫人这么盼着来宫里,还挑了身好看的衣裳,这会儿怕谁瞧见呢是?”

  林皎月被他大庭广众耳鬓厮磨的举止羞得满脸通红,哪怕她见过的场面再少,也知道在宫里要注意言行,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

  赶紧将人往外推了推,小声低叫,您快站直了呀。

  小动作几转,倒是叫她放松不少,那张娇艳明媚的小脸蛋也带上了羞怯的笑。

  顾玄礼这几日心情好得很,连带着她推搡的小动作,都觉得十分娇蛮可爱。

  他咧嘴笑起来,眉眼恣意留情,旁人宛若见了鬼,被他目光流转扫过,又各个噤声不敢言语。

  落座后,林皎月悄然往一旁瞥了眼,

  果不其然,宁王府的座次仍在督公府旁边。

  不知该说承办宫宴的人觉得顾玄礼身份贵同王爵,还是该说,宁王府给自己打造的好人形象深入人形,旁人都觉得宁王府定然会同顾玄礼好好相处。

  可近日来宁王身子一直抱恙,故而未曾出席,只来了李长夙与宁王妃,若非林皎月多留心一遭,险些忽略了坐在一旁,形销骨立的嫡姐。

  她视线一顿,暗暗心惊――

  林觅双怎瘦成这样?

  虽然知道,那日林觅双的计划败露,让李长夙丢了人,他定不会轻饶对方,但她如何也想不到,短短几个月,尚怀有身孕的世子妃便样貌憔悴不堪,如同变了个人。

  若非她还盛装出席了,用雍容的华服和精美的妆办稍作遮掩,说她被个逃难的妇人掉包了也有人信。

  似乎感受到了林皎月诧异的目光,林觅双咬紧嘴唇,心中涌现无限悔恨,又无可奈何地往后缩了缩身子,恨不能将头埋入桌案下方。

  得知今日能出院子,来宫中参加宫宴,她既庆幸,又恐惧,

  庆幸自己终于能从那逼仄的小院中出来,不必再被下人们冷言冷语,不必被婆母私下言语□□,

  却又恐惧自己如今的模样落入旁人眼中,特别是她那个越发光彩动人的庶妹眼中,该是何等的丢人!

  可她早早便被敲打过了,甚至宁王妃特意叫了她母亲周氏来王府,就是要告诉她,不要再想些什么蠢法子来招人厌嫌了,今日的宫宴若再出意外,定不会再轻饶她!

  林觅双眼眶发热,不动声色护住自己的肚子。

  只要她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哪怕只是个女儿,高低也能让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好过些,她不能再出意外,定得挨到那个时候!

  这边动静轻微,自然也引来李长夙的关注。

  在外,他不会表露任何对世子妃的不满,反而十分关照着替她理了理裙摆,轻声慢语地问道:“世子妃怎么了?”

  原先这男人的声音听来多温柔,如今听着便有多寒凉。

  林觅双抖了抖,几乎不敢看李长夙的脸:“无事,妾身,妾身只不过是看到了妹妹……”

  李长夙的眸色微暗,林觅双跟着白了脸,声音发颤:“妾身只是想到了骨肉亲情,绝无其她!”

  李长夙默然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宁王妃也适时朝儿子儿媳看过来。

  便见李长夙温温一笑:“如此甚好,世子妃记挂督公夫人,待会儿便同我一道去打声招呼吧。”

  林觅双下意识要说我不想去!

  可宁王妃已经赞同地点了点头,李长夙亦眸光冰冷,笑容不达眼底,根本不是在同她商量啊。

  林皎月瞧见了林觅双的境况后,虽然瞬间诧异,可也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她端坐在桌案前,眼眸微垂,任由一旁的宫女替她端水净手,心中一片沉静。

  她想起,在瑞王府那日,自己还劝说过林觅双,若是察觉不对,不要硬撑,及早脱身才好。

  那时尚且不知,原来自己前世所受苦难,竟有一部分是来自于林觅双的设计陷害,还想着今生能救则救。

  如今她清楚林觅双即将面对的是何种未来,心中再无丁点儿同情和不忍,甚至,若不是担心给顾玄礼惹上麻烦,宁王府意外之后,她头一次不想阻拦顾玄礼去杀人。

  林觅双该死,罪有应得,可恨林觅双,却不该将自己再赔进去,宁王府同样是她的仇人,那么她便乐于看嫡姐在这个龙潭虎穴里慢慢枯萎寂灭,看着她一一品尝自己受过的苦遭过得罪,这就是给她的惩罚。

  重来一世多么不易,林皎月更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更要让现在身边的人都安稳如意。

  这一刻林皎月觉得自己无比心狠,如话本里写的那种心狠手辣心机深沉的坏女人!

  可她回过神去看顾玄礼,却发觉,真正心狠手辣的人早已吓得旁边的一众人都噤声危坐,眼神都不敢乱瞥,叫林皎月梦回那日瑞王府的春老宴。

  顾玄礼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从桌上拨了个单碗过来,里面盛着正餐前的小点心。

  他漫不经心地将碗抬起来,挺拔的鼻子轻轻动动,闻味儿。

  常年走在生死线边缘,这人似乎对气味颇为敏感,林皎月想起,顾玄礼经常在吃喝之前先闻闻,好似生怕有人给他下毒一般。

  这么想着,待他将小点心送到她嘴边,她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张开口,当着一众人的面吃下了顾玄礼的投喂。

  这人是真的……

  那日在瑞王府,也是这般给她喂吃的,毫不在意旁人眼色。

  仿若是为了化解林皎月的窘迫腹诽,顾玄礼喂完她,抬眼瞥了瞥周围:

  “继续聊啊,还有外边那群跳舞的,进来跳啊,咱家今日来得这么早,也要等着咱家开席?”

  众人敢怒不敢言,他们是等他吗?

  他们在等的明明是圣上!

  说句大不敬的,怕是圣上驾到,也没他这般威势吓人吧!

  林皎月:……

  哪怕重活两世,还是她年轻了。

  她害怕顾玄礼还继续说些耸人听闻的话叫人羞恼到脚趾抓地,赶忙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好了呀,您不要吓他们了。

  她眨眨眼,机敏又灵俏。

  顾玄礼眯起眼,想反问她自己怎么就吓他们了,好心好意提点他们自在点,别同个见了猫的老鼠似的丢人罢了。

  也就他的小夫人,一边说他吓人,一边还敢来拽他衣角,来管他。

  就她和旁人不一样。

  他收回视线,轻哼一声,默默给自己捻了块点心,不给她吃了。

  小猪。

  幸而文帝很快便到,原先众人碍于颜面,不愿被顾玄礼提了就开口捧场,否则岂不弄得如同他们也和那些伶人舞姬一般随意可欺了?

  待到圣上落座赐酒赐菜,宣布宴席开始,他们才好借着台阶,飞快瞥过顾玄礼,君臣同乐热闹起来。

  他们不是怕个阉人,随意听命,绝对不是!

  林皎月在顾玄礼身边,也借着文帝与自家夫君寒暄的工夫,悄然飞快地看了几眼这位年轻的帝王。

  文帝十分年轻,许是继位后公务繁忙,才给他的外形增添了少许威势,但一身明黄龙袍仍将人衬得英武不凡。

  林皎月默默思忖,若有这样威严又俊朗的夫君独宠,段贵妃想必也该是十分高兴的吧……

  可看了一圈,贵妃怎不在呢?

  她不在,前世怎还会传出在宫宴上险些小产的流言?

  不等林皎月想明白,内宦来传,镇国公携嫡孙女陆盼盼到。

  她微微一顿,随即很快收起脸上的诧异。

  镇国公年逾七十,须发皆白,面目严肃,早已辞官颐养天年,按说今日宴会他不会来,可他不仅来了,还带了正值婚配年纪的孙女,这其中便耐人寻味起来。

  老国公愧言,公府的马车在路上坏了轮子,故而赶到得晚了,为表歉意,便叫自己的孙女陆盼盼抚琴一曲,文帝欣然应允。

  今日的陆盼盼穿着打扮得比往日在街头遇见要庄重繁复不少,脸上也不再有灵动神色,而是应声行礼,转而抚琴。

  殿中众人各自心怀鬼胎,哪怕知晓这一曲琴音背后的深意,却不能早于圣上之前启口,那些没料到今日还能献艺的人家更是悔青了肠子,懊恼没能趁此前带来家中未出阁的女子――

  哪怕没能入了圣上的眼,在这种宫宴上寻得门好亲事也好啊!

  且听听那镇国公府嫡女的琴音,什么萧瑟之音啊!

  宛若迎面吹来的北地烈风,将京中这群贵人各个刮得笑不出来。

  林皎月偷偷看了眼顾玄礼,只看见他垂着眼,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慢吞吞将桌案上的羊排一根根拆了骨头,拆了羊排拆鱼骨,拆了鱼骨剥鲍壳……

  她抖了抖,虽然很感叹,这人动手吃饭也能如此慢吞好看,可想到他杀人拆骨扒皮时可能也这样,脑海中给他增添的美好幻想便全熄了。

  她默默收回视线,只猜测,或许督公……并不如外人想得那般关心在意段贵妃。

  从先前让碎嘴的丫鬟澄清他和贵妃的关系时便隐隐透露,他不在意贵妃的想法,若是叫他不高兴了,他什么都不管不顾,

  而如今,文帝已经让镇国公将陆盼盼带上了宫宴,她不信顾玄礼作为厂卫司的头目,提前不知晓这些,可他依旧不替段贵妃考虑着急。

  督公与段贵妃……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林皎月默默猜测,目光瞥见陆盼盼一曲琴音结束,文帝似乎还沉浸在这曲子中,笑了几番,开口道:“不愧是国公的孙女,大将军的女儿,陆姑娘这一曲琴音,倒真是与众不同,叫朕回味无穷。”

  镇国公与陆盼盼当即跪谢圣上称赞,文帝摆摆手,道他还没想好如何赏,且叫他们下去了,宫宴继续。

  林皎月却知,大概便是这个契机,文帝会下令,赐陆盼盼进宫,紧接着很快,陆盼盼就成为了那空悬的后位之上,唯一的主人。

  她默默想到了今晚跟在自己身后一道来的乘风,侍卫不可进殿,全部统一在殿外候着,

  也不知盼盼进宫前,可见到乘风了,而沉默寡言的乘风可又和陆盼盼说上话了。

  林皎月默默叹了口气,低头才发现,自己前面的碗碟里,不知何时竟堆满了拆了骨刺的鱼羊贝肉。

  她微微一顿,扭头瞧见顾玄礼一只手撑在桌案前,半侧着身,黑漆漆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见她看过来了,才扯了扯嘴角,轻飘飘发出声笑:

  “夫人看完外边的野花野草了?”

  林皎月恨不得捂住他的嘴:“都是贵人,您说什么呢!”

  顾玄礼惯常目中无人,闻言不以为然,抬了抬下巴:“行,不说了,吃。”

  小夫人受点气就能晕过去几日,在他看来,真是壮举,加之往常经常刮风下雨便伤寒不止,她这身子就该多吃点滋补的,一顿都不能落。

  林皎月半晌无言,想问他,刚刚那档子事,他就没有什么秘辛来同自己显摆吗,为什么只盯着叫她吃饭,她又不是懵懂挑食的幼童!

  可宫中还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林皎月再疑惑,也只能乖乖低头,将顾玄礼给她拾掇好的晚饭慢慢全吃下去。

  酒过三巡,文帝也暂且离席,他走后不久,镇国公也借口年纪大了,饭后出去走动走动。

  如此一来,殿中的众人也都松懈下来,只要不过分,三三两两说说话,一道出门在殿外散散心再回来不无不可。

  中秋宫宴,就是要身心愉悦,赏花赏月。

  林皎月遥遥看向不远处的陆盼盼,对方也若有所感,朝她望过来。

  一来二去,两人便约到了殿门口不远的回廊上,能保证林皎月朝里能望见顾玄礼,不至于太陌生惊惶。

  出殿前,顾玄礼还十分意味深长:“早知道夫人这么舍不得咱家,今日出来前,就该叫夫人给咱家多抹几次桃子香的。”

  林皎月全当听不见!

  出来后,陆盼盼声音低低地同林皎月道了谢,谢她说服了督公暂且收留乘风。

  林皎月不好开口问她未来如何打算,犹豫半晌,只夸她今晚的曲子弹得好。

  琴声肃肃,不同于京中贵女们的婉转清丽,带着西北的萧杀与罡气。

  陆盼盼闻言笑了笑,沉默许久,才道,这是军中乐曲。

  也是这时,林皎月仿若福至心灵,突然想到若是陆盼盼成了皇后,岂不就等于帮着文帝,将镇守西北的镇国军完全收入囊中了吗?

  新帝继位,群狼环伺,边陲蛮族屡屡进犯,绕得边境不安,镇国军正以此为借口,镇守边陲多年不曾进关,也因此导致了新帝坐不稳身下的龙椅,反要倚靠顾玄礼的厂卫司。

  若是圣上通过陆盼盼和镇国大将军达成了共识,他们最先要解决的是谁,似乎已经不用多猜了。

  所以陆盼盼先前那么多次,才对着自己几番犹豫,原是自己身在局中,一直没想明白这关节。

  有宫女来传,镇国公在偏殿请陆姑娘先去,陆盼盼不得不先同林皎月告辞,留她一人站在原地,脑海中的那根筋一抽一抽地挑着。

  她想回头看一眼顾玄礼,想问问他是否也知道圣上心中的谋算,可还未来及看到殿内,视线却已被来人遮蔽。

  李长夙带着林觅双走出来,见她在此,神色似乎略有诧异。

  而两人身后,内宦轻声前来,敬畏道:“督公千岁,贵妃娘娘有请。”

  作者有话说:

  林皎皎:这情况有点眼熟

  我先说:他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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