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你怎么这么混蛋（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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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你怎么这么混蛋
半个月前，韩泰趁着斜阳跟韩兵见面的机会，将韩兵绊住，他单独去见了斜阳。
趁斜阳不注意在斜阳包里放了一个窃听器，当时慕晚幽正好赶过来，韩泰又趁着慕晚幽看他写东西的时候，在斜阳上衣口袋里放了一个。
这种新型的窃听器外表就像一块普通的糖果，就算是掉出来也顶多以为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会联想到窃听器。
斜阳的包包是随身携带的，而衣服却被挂在衣橱里面，如此，斜阳随时到了哪里，还有她在家里的时候，韩泰都可以知道她跟孟非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王佳袖看着韩泰阴测测的笑容，不觉有些讪讪然，
“韩泰啊，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说好了啊。这春和景元以后都交给我了。反正你也……”
王佳袖后面的话差点说漏嘴，韩泰眼睛一瞪，旋即地是阴阴的流光在眼底涌动。他笑了笑，看起来甚是豁达，
“婶婶，你放心。反正我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活头，这段时间能争取来的财富都是你的。”韩泰两手一摊，王佳袖顿时两眼放光，就好像韩泰手上托着一座金山一般。
“我就知道整个韩家就你最大方了，好了好了你休息，我先出去了。”王佳袖说完美滋滋的走了房间，并不知道，在一楼厨房的门口，韩兵跟韩正清楚的看到了眼前一幕。
书房内，韩泰打开电脑，电脑里面存着十几张他找人偷拍的照片，有斜阳的，有孟非离，有韩兵的，甚至还有慕晚幽、非烟以及秦思程的。他对着照片露出一丝狞笑。
他就要死了吗？那就拉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一个不剩！
他已经做好了毁灭一切的准备！
……斜阳和非离回到别墅，非离简单包扎了一下。
乔叔已经带人在别墅四周到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刻意物品。
“三少，就差您的卧房没检查了。”乔叔站在一旁恭敬开口。
孟非离迟疑了一下，本来想挥挥手让乔叔下去。斜阳却拦住了他，
“让乔叔去我们房里检查一下，衣服和包都检查看看。”
孟非离揽着斜阳肩膀，对乔叔点点头。
不一会，乔叔拿着一件外套，一个浅黄色的包走了下来，神情严峻。
“三少，少奶奶的包里和衣服里面有两个窃听器，最新款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乔叔说着，在斜阳震惊的眼神中将两样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孟非离扫了那两样东西一眼，微微阖上眸子，
“你们都下去吧。”
乔叔带着一众保镖下去，斜阳盯着那两样东西，她的衣服很多，基本上一件衣服一般就穿一天或者半天，但是包包她几乎是天天带着的。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也不那么一两次。
孟非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斜阳坐以那里一言不发，明显是在胡思乱想。他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轻柔的捏了她的脸庞。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查的。”他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坚定的信任。
斜阳点点头，埋首他胸前，轻声开口，
“这一次是因为我疏忽了，郭一鸣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一次很麻烦吧？”斜阳心里有些难受，她聊聊想起来，这衣服哪天穿过，应该是去韩兵那天，但是韩兵当时没去，去的是……韩泰！
现在韩凌下落不明，韩泰的目的还不明确，所有一切都聚集在一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孟非离却是扯了扯斜阳圆润的耳垂，勾唇一笑，道，“现在真的要停止收购春和景元了。先收拾郭一鸣的烂摊子再说。随了你的意愿了……”
“你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从没有逼过你，也没跟你闹过，你还说！”斜阳气他小心眼，这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孟非离大手攥住斜阳的手，轻轻在贴在唇边咬了一口。
“放心，我有信心。”他淡淡开口，却有坚定执着的光芒在眼底闪烁。他说的信心并非单单的指针对郭一鸣事情的应变上，还有他的眼睛！
他有信心，能顺利撑过这一个月。
……
医院病房，慕晚幽和阿三一左一右守在郭一鸣床前。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人谁也没说话。
郭一鸣的情况并不乐观，慕晚幽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这十年来，一起都是郭一鸣撑在她身旁，而她，一起都躲着他，明里，为了保护她，他们夫妻相称，可私底下，郭一鸣从没碰过她一下，她以前都叫他大哥，可有一次，郭一鸣吃饭的时候掀了桌子，就因为她的一声大哥。
从那以后，慕晚幽就叫他一鸣。郭一鸣才从掀桌子事件后，才有了笑容。
这一次，如果他真的有事，那非离和阿三两个孩子必定要毁一个，就算是活着的那个，也会遭受重创。
慕晚幽看着昏迷的郭一鸣，却是强忍着没有落泪，不知为了什么，这一刻，她想要做他的保护伞，为他撑起生存下去的希望。
以前，他总说，坐在社团老大的那个位子上，看着高高在上，可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那太师椅是穿了几百年的古董，坐上去又硬又冷，必须挺直脊梁一刻都不能松懈的坐在那里。他厌倦了这种感觉。
那时候晚幽并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现在才懂，其实他是想要金盆洗手。只要她点头，跟他在一起，他立刻就会结束一切，带着她环游世界，安心的过下半辈子。但是她心中记挂儿子，也记挂另一个男人。
郭一鸣头一次如此有耐心，等他敞开心扉，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常常嘲笑自己，是因为杀戮太重，所以让慕晚幽来惩罚他的。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晚幽却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凄凉。
如今，他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睁眼，要依靠呼吸机才能顺利呼吸。他忽然一下子倒下了，晚幽心底最深的地方，一起是筑起高高城墙壁垒的地方，不经意裂开一道口子，呼呼的灌着冷风。
她严密坚实的自我保护了十多年，在这一刻，依稀敞开了自己的心。
过了一会，阿甘推门进来，在阿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阿三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郭一鸣，转身跟阿甘出去。
慕晚幽在他身后轻声说道，“阿三，凡事都要留条后路给自己。一鸣会醒的。”慕晚幽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一旦郭一鸣醒了，知道阿三现在的疯狂报复，阿三如何跟他交代！
阿三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说了一句让慕晚幽心惊的话。
“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就怕你儿子没福气看到最后的结果！”
阿三说完，飞快的瞥了慕晚幽一眼，慕晚幽脸色煞白，却不是阿三预料中的痛苦，难道慕晚幽也不知道孟非离眼睛出了问题的事情？
下楼之后，阿三甫一上车，对自己身边的四个保镖使了眼色，下一刻，阿甘被死死摁在房车的后座上，其中一个保镖已经将他的胳膊拽脱臼了，阿甘咬咬牙忍着，不声不吭。
“我看你能忍多长时间。”阿三冷冷开口，抬脚狠狠地踹在阿甘小腹那里。
阿三表面看着游荡不羁，但做事向来谨慎细腻。郭一鸣上次的提醒他一直记在脑子里，他想了很多，也排除了很多人，唯一有机会在他身边做些手脚的人就是阿甘。
“BOSS，我知道你怀疑我，我不是奸细，我是白夫人的人！”
阿甘说完，阿三眸子瞪得大大的，眼底的震惊迅速划过，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沧冷的自嘲。
“我妈的人？”
“阿甘……你跟了我十年，原来一直都是她的人……她设计十多年还不够，连我身边的人都要设计进来？”阿三呢说着，一拳重重的挥在阿甘眉骨上。
一瞬，血雾飞溅，阿甘眉骨上方裂开一道血口子。
阿三不知哪来的怒火，急于发泄，急于将自己内心的压力悉数发泄出来。阿甘成了他泄愤的靶子，就在这狭窄逼仄的车内，脚下铺着的白色羊毛毯子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阿甘浑身是血，其他保镖在一旁担忧的看着，第一次看到boss如此动怒，谁也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阿甘被揍的昏死过去。
“扔出去。如果能活着回别墅再说。”
阿三最后还是给阿甘留了一条活路。
阿甘跟了他十年，他们一起嬉笑怒骂，一起泡妞打架，一起在郭一鸣对手的场子里抢地盘挑衅，这十年来，阿甘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边，他走到哪里都带着阿甘，却原来，阿甘是母亲的人。
阿三从未想过，母亲死了也不信任他，也不肯告诉他阿甘的身份，让阿甘继续监视他。
……
医院病房的走廊上，非烟给母亲送来了热汤，看她只渴了两口，不觉轻声劝着她，
“妈，你还要照顾郭叔叔，不能拖垮了身体。”
“我知道，非离那边怎么样？我看有几天斜阳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你有空带她去检查检查。”
“嗯，我知道了。”非烟说着扫了眼紧闭的病房门。
“还是没有起色吗？”
慕晚幽摇摇头，不过一天时间，她憔悴了很多。走廊尽头，站在那里抽烟的秦思程看着眼前一幕，神情黯然。
非烟叹口气，想了想，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选择。我想看到你幸福，希望你老的时候有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或者是需要你的照顾。而不是孤独一个人。
妈，其实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选择，不需要顾及我或者非离，选择你要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父亲。”
非烟话音落下，走廊尽头的秦思程手指一抖，烟灰落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慕晚幽，她一个答案。
慕晚幽始终垂着头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她握着非烟的手，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的沉默，却让秦思程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反复的摔打，直到最后血肉模糊。
……
离阳基金办公室，付光耀甫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孟非离坐在那里发呆。
付光耀皱着眉头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我说孟三少，这都要开会了，你还磨叽什么？乔叔说你一上午都在办公室发呆！你思春呢！”
付光耀说着又狠狠地在孟非离肩膀上拍了一下，
“哎！你说句话，装什么深沉？”
孟非离终是抬起头看向付光耀，眼底，却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手中还握着电话，手背上却是泛出的森森苍白。付光耀的心蓦然提了起来。
“我八点的时候给斜阳打电话，告诉她我晚上回去吃饭，有事情告诉她。我想告诉她眼睛的事情，但是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看不到了。从八点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
这一次，我不但看不到，其中一段时间，我连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里嗡嗡响成一片。”
“非离……我马上找陆医生来。”付光耀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边给陆医生打电话一边关上办公室的门。医生要半小时才到，付光耀打电话取消了会议，坐下来跟孟非离倒了杯水。
“你现在怎么样？”
孟非离摇摇头，“什么都看不见，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最长。昨晚抱着斜阳就出现一次，但只有五分钟。”孟非离说完，付光耀的心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医生说过，孟非离眼睛的问题如果没波及到其也地方还好说，但现在明显是影响到听力。
“非离，不能再拖了，马上手术听到没有？我帮你通知斜阳！”
“先等医生来了再说。”孟非离摁住自己的手机。他不知道先前那段时间的耳鸣代表了什么，也许，是他不知道的新的可怕的后果。
医生来了以后，先是简单的给孟非离检查了一遍。
“你还是尽早手术，连续四个小时都看不到，拖一天危险就大一天。”医生劝着孟非离。
“现在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孟非离微微蹙眉问着医生。
“三成。”医生如是说。
“如果我耳朵也出现问题了，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孟非离问完这句话，久久听不到医生回答。只依稀听到医生的抽气声，他隐隐已经猜到了结果，也许连一成胜算都没了。
“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不管怎样，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医生没说出最坏的答案，但是付光耀已经从医生脸上凝重的神情猜到了什么。
医生一走，付光耀关上房门就想狠狠地猛揍孟非离一顿。
“你早点做手术还有五成的希望，前几天还是三成！现在……孟非离！你有那么喜欢你支持你的斜阳，你却一直拖着，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将希望一点点的从自己手上流逝掉，你就等着后悔吧！”
付光耀说完，砰的一声大力甩上办公室的门，站在外面抽烟。他又不能走远了，孟非离眼睛看不到，万一出点意外什么的。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直到门外的小威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给婵婵，把婵婵叫过来，付光耀才掐了烟。
婵婵一看付光耀铁青着脸，不觉也冷下脸来，
“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是不是觉得我要的有点多了！”婵婵声音清脆好听，偏偏这时候带着一丝嘲讽，刺挠的付光耀心尖上痒痒。
“婵婵，我不是对你。你说要看我的诚意才肯原谅我，我不是带着李薇薇出来见你了吗？你也知道我跟李薇薇是演戏给付家的人看，你就是把我付光耀要穷了，我能说什么？”
付光耀哄着婵婵，抬手揽住她肩膀。
他好不容易才哄回了婵婵，那天晚上连下跪带认错的，付光耀一世英名，就在那天晚上彻底的被莫婵婵这小丫头踩在脚底下。她哭着喊着，挥舞锋利的小爪子，像是小野猫一般又抓又挠，说了很多让他心酸的话。
他第一次见她醉成那样，整个人小小的蜷缩在沙发上，一直哭，一直闹。她每滴眼泪都让他心酸，他哄着劝着，到了最后，他的嗓子都沙哑了。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夜，身上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婵婵并不是忘了恨他，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面对他。
第二天一早，付光明推开门看到付光耀抱着哭胂了眼睛睡在沙发上的婵婵，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付光耀有他的手段和方式，对于婵婵，该哄的时候哄，就跟孙子一样，该掌握在手心的时候，霸道起来也够婵婵受罪的。
付光耀正跟婵婵在外面磨叽呢，却看到韩兵走进大厅。付光耀不觉一愣。
“孟非离找我有事。”韩兵沉稳开口，付光耀点点头，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孟非离找韩兵来，八成是跟顾斜阳有关。
办公室内，孟非离将一份全新的合作协议给韩兵看，是离阳基金跟春和景元的合作项目。是独立在新天堃之外的一个项目。
韩兵扫了眼协议，皱眉道，
“什么意思？”
孟非离视线恢复了一些，戴着眼镜的眸子愈发的锐利。
“这是斜阳之前给我的一份报告，她想跟春和基金合作，当时被我否决了。现在这份协议交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孟非离声音是异乎平常的冷静，带着一丝沙哑低沉。
“什么要求？”韩兵皱眉看着孟非离，觉得今天的孟非离很不一样。
“如果我有任何意外，帮我照顾斜阳。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也许，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虽然他不甘，不舍得，但如果他真的有事，这世上也就只有韩兵这要在她背后默默守护了十多年的他才放心让他照顾斜阳。
韩兵蹭的站了起来，
“孟非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送你两份大礼，不要吗？一份是新的合作项目，够你春和基金支撑春和景元扩大建设的，一份是你梦寐以求的！如果我以后有任何意外，她就交给你了。”
孟非离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韩兵想拉住他，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下。
“孟非离，你简直莫名其妙！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把斜阳当做什么？你千辛万苦的跟她结婚，就是这么对他的？”韩兵冷冷质问孟非离。
孟非离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原来，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他一边忍着，压抑着，他以为自己幸福的时光不会这么短暂，他以为他跟斜阳有一生一世。
刚才，就在付光耀出去的时候，他接到医生的电话，说他最新的化验报告出来了，那结果，将他最后的希望打散。
他舍不得斜阳，如是如果不让她彻底的伤心绝望，她如何离开？
难道要她守在他面前，看他一天天的倒下去？
……
斜阳被非烟拉着进了卧室，非烟将三根验孕棒递给她，告诉她怎么样，继而就笑嘻嘻的出去了。
斜阳盯着这三根东西，小脸莫名发红。她娇小的身躯快速钻入洗手间，在里面折腾开来。
孟非离什么时候进的卧室她并不知道，孟非离坐在床边，轻轻抱着她放在床上的一套衣服，是她回来之后换下来的，上面有淡淡的幽香，是他熟悉的气息。他贪恋的吸允着，眼底却是冷的。
他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的让斜阳死心，那他将无法下定决心！
让她恨他，然后忘记他，好过她一辈子为他难过。
咔哒一声，当斜阳红着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非离呆呆的坐在床上。
“阿离。”她甜甜的叫了一声。
“嗯。”孟非离点点头，将手上的衣服放在一边。丝滑的触感甫一消失，就如同她整个人都从他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莫名的心慌，绝望。
“我有话跟你说。”孟非离抬起头看着斜阳，只一瞬，下面的话都梗在喉咙里面。
看到她明亮的眸子闪烁着丝丝光亮，那精致细腻的五官，他曾在夜里多少次用手指细细的摩挲勾勒，曾以为，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人儿。
斜阳走到他面前，想了想，“我也有话跟你说，你先说吧。”
“好。”孟非离点头，继而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协议递给斜阳。
“这是……这是离婚协议。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放我走。”说完，他低下头再也不敢看斜阳，将那一份协议书递到她面前。
“阿离。”斜阳身子一凛，嘴边的笑容蓦然凝结，她愣愣的看着孟非离。
白纸黑字，那清晰的离婚两个字，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割过她面颊，继而渗透到四肢百骸每一处。
“顾斜阳，当初跟你结婚也是图一时新鲜，毕竟追你追的这么辛苦，但是我孟非离始终不适合用一纸婚约束缚着。有你在我身边，我做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脚。就拿阿三的事情来说，你不但帮不了我太多忙，相反的，我还要抽出精力人力来保护你。
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以前送你的都是你的，现在，我只要你在上面签字。”
孟非离指着斜阳指尖贴合的地方。
斜阳咬着唇，只说了三个字，
“我不信。”
孟非离的心都在这一刻像是被巨大的石块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彻心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必须坚持，他没有多少日子了，他不能让斜阳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
恨他，忘了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孟非离，我不信你说的话。是不是离阳基金或者新天堃遇到什么问题了？你担心连累我？或者是郭一鸣上头的人对你施加压力了，就像上次你去苏州找付光耀一样，出现了什么政策性的问题吗？阿离，我……”
“顾斜阳！我真的受够你的冷静分析了。你这种女人真是索然无味！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拿了东西立刻滚！还有心情跟我分析这些大道理？我很清楚的告诉你，我烦了，我腻了，行不行？”
孟非离狠心打断斜阳的话，这一刻，所有的痛都集中在心尖上最脆弱的地方。鼻子酸酸的，却忍着不敢落泪。
斜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到你几眼？还能听到你说几句话？斜阳……不要逼我再说更难听的话，每说出一个字，我心坎上的痛就是千倍百倍。斜阳……对不起……
因为太爱你，所以想给你全新的生活。不希望你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不希望你为我难过一生。
“阿离，你答应过我，自从那次把我从车上赶走，以后再也不吼我了，阿离。”斜阳还是不相信。
阿离那么冷的一颗心都被她捂热了，为她改变了那么多，她不相信他会烦了她，腻了她。
孟非离微微阖上眸子，其实眼睛闭上与否已经一样了，这一刻，黑暗再次袭来，他坐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被斜阳看出破绽。
缓缓地垂下头，无尽的黑暗袭来，心痛，绝望。
“顾斜阳，做人不要太贪心，我给了你这么多，不满足吗？”他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斜阳捂着小腹后退一大步，静静地看着他，他垂下脸，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却让她心凉。
“孟非离，你怎么这么混蛋？！我怀孕了！”
话音落下，斜阳转身跑下楼，娇小身影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斜阳！”孟非离低吼一声，猛然抬头，眼底已经有了泪水，他想要冲过去追上斜阳，却失去了方向感，重重的撞在壁橱上。
当斜阳跑出大厅回头看的时候，他却没有追出来，斜阳一瞬绝望，开了一辆车冲出别墅，漫无目的的行驶在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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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韩泰趁着斜阳跟韩兵见面的机会，将韩兵绊住，他单独去见了斜阳。
趁斜阳不注意在斜阳包里放了一个窃听器，当时慕晚幽正好赶过来，韩泰又趁着慕晚幽看他写东西的时候，在斜阳上衣口袋里放了一个。
这种新型的窃听器外表就像一块普通的糖果，就算是掉出来也顶多以为是小孩子的玩意儿，不会联想到窃听器。
斜阳的包包是随身携带的，而衣服却被挂在衣橱里面，如此，斜阳随时到了哪里，还有她在家里的时候，韩泰都可以知道她跟孟非离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王佳袖看着韩泰阴测测的笑容，不觉有些讪讪然，
“韩泰啊，你答应我的事情可说好了啊。这春和景元以后都交给我了。反正你也……”
王佳袖后面的话差点说漏嘴，韩泰眼睛一瞪，旋即地是阴阴的流光在眼底涌动。他笑了笑，看起来甚是豁达，
“婶婶，你放心。反正我最多还有两三个月的活头，这段时间能争取来的财富都是你的。”韩泰两手一摊，王佳袖顿时两眼放光，就好像韩泰手上托着一座金山一般。
“我就知道整个韩家就你最大方了，好了好了你休息，我先出去了。”王佳袖说完美滋滋的走了房间，并不知道，在一楼厨房的门口，韩兵跟韩正清楚的看到了眼前一幕。
书房内，韩泰打开电脑，电脑里面存着十几张他找人偷拍的照片，有斜阳的，有孟非离，有韩兵的，甚至还有慕晚幽、非烟以及秦思程的。他对着照片露出一丝狞笑。
他就要死了吗？那就拉着这些人一起下地狱！一个不剩！
他已经做好了毁灭一切的准备！
……斜阳和非离回到别墅，非离简单包扎了一下。
乔叔已经带人在别墅四周到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刻意物品。
“三少，就差您的卧房没检查了。”乔叔站在一旁恭敬开口。
孟非离迟疑了一下，本来想挥挥手让乔叔下去。斜阳却拦住了他，
“让乔叔去我们房里检查一下，衣服和包都检查看看。”
孟非离揽着斜阳肩膀，对乔叔点点头。
不一会，乔叔拿着一件外套，一个浅黄色的包走了下来，神情严峻。
“三少，少奶奶的包里和衣服里面有两个窃听器，最新款的，外表根本看不出来。”乔叔说着，在斜阳震惊的眼神中将两样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孟非离扫了那两样东西一眼，微微阖上眸子，
“你们都下去吧。”
乔叔带着一众保镖下去，斜阳盯着那两样东西，她的衣服很多，基本上一件衣服一般就穿一天或者半天，但是包包她几乎是天天带着的。这两样东西同时出现也不那么一两次。
孟非离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斜阳坐以那里一言不发，明显是在胡思乱想。他将她抱在自己腿上，轻柔的捏了她的脸庞。
“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会查的。”他的声音虽然疲惫，却带着坚定的信任。
斜阳点点头，埋首他胸前，轻声开口，
“这一次是因为我疏忽了，郭一鸣出了那么大的事，这一次很麻烦吧？”斜阳心里有些难受，她聊聊想起来，这衣服哪天穿过，应该是去韩兵那天，但是韩兵当时没去，去的是……韩泰！
现在韩凌下落不明，韩泰的目的还不明确，所有一切都聚集在一起，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孟非离却是扯了扯斜阳圆润的耳垂，勾唇一笑，道，“现在真的要停止收购春和景元了。先收拾郭一鸣的烂摊子再说。随了你的意愿了……”
“你知道我在这件事情从没有逼过你，也没跟你闹过，你还说！”斜阳气他小心眼，这时候还开这种玩笑。
孟非离大手攥住斜阳的手，轻轻在贴在唇边咬了一口。
“放心，我有信心。”他淡淡开口，却有坚定执着的光芒在眼底闪烁。他说的信心并非单单的指针对郭一鸣事情的应变上，还有他的眼睛！
他有信心，能顺利撑过这一个月。
……
医院病房，慕晚幽和阿三一左一右守在郭一鸣床前。一个小时过去了，二人谁也没说话。
郭一鸣的情况并不乐观，慕晚幽现在想起来都后怕。这十年来，一起都是郭一鸣撑在她身旁，而她，一起都躲着他，明里，为了保护她，他们夫妻相称，可私底下，郭一鸣从没碰过她一下，她以前都叫他大哥，可有一次，郭一鸣吃饭的时候掀了桌子，就因为她的一声大哥。
从那以后，慕晚幽就叫他一鸣。郭一鸣才从掀桌子事件后，才有了笑容。
这一次，如果他真的有事，那非离和阿三两个孩子必定要毁一个，就算是活着的那个，也会遭受重创。
慕晚幽看着昏迷的郭一鸣，却是强忍着没有落泪，不知为了什么，这一刻，她想要做他的保护伞，为他撑起生存下去的希望。
以前，他总说，坐在社团老大的那个位子上，看着高高在上，可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那太师椅是穿了几百年的古董，坐上去又硬又冷，必须挺直脊梁一刻都不能松懈的坐在那里。他厌倦了这种感觉。
那时候晚幽并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现在才懂，其实他是想要金盆洗手。只要她点头，跟他在一起，他立刻就会结束一切，带着她环游世界，安心的过下半辈子。但是她心中记挂儿子，也记挂另一个男人。
郭一鸣头一次如此有耐心，等他敞开心扉，等了一年又一年。他常常嘲笑自己，是因为杀戮太重，所以让慕晚幽来惩罚他的。但是说这话的时候，晚幽却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深情凄凉。
如今，他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睁眼，要依靠呼吸机才能顺利呼吸。他忽然一下子倒下了，晚幽心底最深的地方，一起是筑起高高城墙壁垒的地方，不经意裂开一道口子，呼呼的灌着冷风。
她严密坚实的自我保护了十多年，在这一刻，依稀敞开了自己的心。
过了一会，阿甘推门进来，在阿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阿三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郭一鸣，转身跟阿甘出去。
慕晚幽在他身后轻声说道，“阿三，凡事都要留条后路给自己。一鸣会醒的。”慕晚幽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一旦郭一鸣醒了，知道阿三现在的疯狂报复，阿三如何跟他交代！
阿三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关上房门，说了一句让慕晚幽心惊的话。
“我已经开始行动了，就怕你儿子没福气看到最后的结果！”
阿三说完，飞快的瞥了慕晚幽一眼，慕晚幽脸色煞白，却不是阿三预料中的痛苦，难道慕晚幽也不知道孟非离眼睛出了问题的事情？
下楼之后，阿三甫一上车，对自己身边的四个保镖使了眼色，下一刻，阿甘被死死摁在房车的后座上，其中一个保镖已经将他的胳膊拽脱臼了，阿甘咬咬牙忍着，不声不吭。
“我看你能忍多长时间。”阿三冷冷开口，抬脚狠狠地踹在阿甘小腹那里。
阿三表面看着游荡不羁，但做事向来谨慎细腻。郭一鸣上次的提醒他一直记在脑子里，他想了很多，也排除了很多人，唯一有机会在他身边做些手脚的人就是阿甘。
“BOSS，我知道你怀疑我，我不是奸细，我是白夫人的人！”
阿甘说完，阿三眸子瞪得大大的，眼底的震惊迅速划过，取而代之的是丝丝沧冷的自嘲。
“我妈的人？”
“阿甘……你跟了我十年，原来一直都是她的人……她设计十多年还不够，连我身边的人都要设计进来？”阿三呢说着，一拳重重的挥在阿甘眉骨上。
一瞬，血雾飞溅，阿甘眉骨上方裂开一道血口子。
阿三不知哪来的怒火，急于发泄，急于将自己内心的压力悉数发泄出来。阿甘成了他泄愤的靶子，就在这狭窄逼仄的车内，脚下铺着的白色羊毛毯子已经变成了血红色，阿甘浑身是血，其他保镖在一旁担忧的看着，第一次看到boss如此动怒，谁也不敢上前，眼睁睁的看着阿甘被揍的昏死过去。
“扔出去。如果能活着回别墅再说。”
阿三最后还是给阿甘留了一条活路。
阿甘跟了他十年，他们一起嬉笑怒骂，一起泡妞打架，一起在郭一鸣对手的场子里抢地盘挑衅，这十年来，阿甘忠心耿耿的跟在他身边，他走到哪里都带着阿甘，却原来，阿甘是母亲的人。
阿三从未想过，母亲死了也不信任他，也不肯告诉他阿甘的身份，让阿甘继续监视他。
……
医院病房的走廊上，非烟给母亲送来了热汤，看她只渴了两口，不觉轻声劝着她，
“妈，你还要照顾郭叔叔，不能拖垮了身体。”
“我知道，非离那边怎么样？我看有几天斜阳也没什么胃口吃饭，你有空带她去检查检查。”
“嗯，我知道了。”非烟说着扫了眼紧闭的病房门。
“还是没有起色吗？”
慕晚幽摇摇头，不过一天时间，她憔悴了很多。走廊尽头，站在那里抽烟的秦思程看着眼前一幕，神情黯然。
非烟叹口气，想了想，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妈，你有没有想过做一个选择。我想看到你幸福，希望你老的时候有人陪在你身边，照顾你，或者是需要你的照顾。而不是孤独一个人。
妈，其实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选择，不需要顾及我或者非离，选择你要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我的父亲。”
非烟话音落下，走廊尽头的秦思程手指一抖，烟灰落在手背上，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怔怔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慕晚幽，她一个答案。
慕晚幽始终垂着头不说话，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她握着非烟的手，任由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的沉默，却让秦思程的心狠狠的摔在地上，反复的摔打，直到最后血肉模糊。
……
离阳基金办公室，付光耀甫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看到孟非离坐在那里发呆。
付光耀皱着眉头晃了晃手中的文件夹，“我说孟三少，这都要开会了，你还磨叽什么？乔叔说你一上午都在办公室发呆！你思春呢！”
付光耀说着又狠狠地在孟非离肩膀上拍了一下，
“哎！你说句话，装什么深沉？”
孟非离终是抬起头看向付光耀，眼底，却是灰蒙蒙的一片，他手中还握着电话，手背上却是泛出的森森苍白。付光耀的心蓦然提了起来。
“我八点的时候给斜阳打电话，告诉她我晚上回去吃饭，有事情告诉她。我想告诉她眼睛的事情，但是挂了电话之后，我就看不到了。从八点到现在，整整四个小时。
这一次，我不但看不到，其中一段时间，我连听都听不到任何声音，耳朵里嗡嗡响成一片。”
“非离……我马上找陆医生来。”付光耀半天才回过神来，一边给陆医生打电话一边关上办公室的门。医生要半小时才到，付光耀打电话取消了会议，坐下来跟孟非离倒了杯水。
“你现在怎么样？”
孟非离摇摇头，“什么都看不见，这一次持续的时间最长。昨晚抱着斜阳就出现一次，但只有五分钟。”孟非离说完，付光耀的心彻底的沉到了谷底。
医生说过，孟非离眼睛的问题如果没波及到其也地方还好说，但现在明显是影响到听力。
“非离，不能再拖了，马上手术听到没有？我帮你通知斜阳！”
“先等医生来了再说。”孟非离摁住自己的手机。他不知道先前那段时间的耳鸣代表了什么，也许，是他不知道的新的可怕的后果。
医生来了以后，先是简单的给孟非离检查了一遍。
“你还是尽早手术，连续四个小时都看不到，拖一天危险就大一天。”医生劝着孟非离。
“现在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孟非离微微蹙眉问着医生。
“三成。”医生如是说。
“如果我耳朵也出现问题了，那手术成功的几率是多少？”
孟非离问完这句话，久久听不到医生回答。只依稀听到医生的抽气声，他隐隐已经猜到了结果，也许连一成胜算都没了。
“我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不管怎样，不能继续拖下去了。”医生没说出最坏的答案，但是付光耀已经从医生脸上凝重的神情猜到了什么。
医生一走，付光耀关上房门就想狠狠地猛揍孟非离一顿。
“你早点做手术还有五成的希望，前几天还是三成！现在……孟非离！你有那么喜欢你支持你的斜阳，你却一直拖着，你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将希望一点点的从自己手上流逝掉，你就等着后悔吧！”
付光耀说完，砰的一声大力甩上办公室的门，站在外面抽烟。他又不能走远了，孟非离眼睛看不到，万一出点意外什么的。一根烟接一根烟的抽着，直到门外的小威实在忍不住了，打电话给婵婵，把婵婵叫过来，付光耀才掐了烟。
婵婵一看付光耀铁青着脸，不觉也冷下脸来，
“你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是不是觉得我要的有点多了！”婵婵声音清脆好听，偏偏这时候带着一丝嘲讽，刺挠的付光耀心尖上痒痒。
“婵婵，我不是对你。你说要看我的诚意才肯原谅我，我不是带着李薇薇出来见你了吗？你也知道我跟李薇薇是演戏给付家的人看，你就是把我付光耀要穷了，我能说什么？”
付光耀哄着婵婵，抬手揽住她肩膀。
他好不容易才哄回了婵婵，那天晚上连下跪带认错的，付光耀一世英名，就在那天晚上彻底的被莫婵婵这小丫头踩在脚底下。她哭着喊着，挥舞锋利的小爪子，像是小野猫一般又抓又挠，说了很多让他心酸的话。
他第一次见她醉成那样，整个人小小的蜷缩在沙发上，一直哭，一直闹。她每滴眼泪都让他心酸，他哄着劝着，到了最后，他的嗓子都沙哑了。他抱着她坐在沙发上一夜，身上到处都是她留下的痕迹，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婵婵并不是忘了恨他，而是找不到合适的方式面对他。
第二天一早，付光明推开门看到付光耀抱着哭胂了眼睛睡在沙发上的婵婵，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付光耀有他的手段和方式，对于婵婵，该哄的时候哄，就跟孙子一样，该掌握在手心的时候，霸道起来也够婵婵受罪的。
付光耀正跟婵婵在外面磨叽呢，却看到韩兵走进大厅。付光耀不觉一愣。
“孟非离找我有事。”韩兵沉稳开口，付光耀点点头，心里却有不好的预感。孟非离找韩兵来，八成是跟顾斜阳有关。
办公室内，孟非离将一份全新的合作协议给韩兵看，是离阳基金跟春和景元的合作项目。是独立在新天堃之外的一个项目。
韩兵扫了眼协议，皱眉道，
“什么意思？”
孟非离视线恢复了一些，戴着眼镜的眸子愈发的锐利。
“这是斜阳之前给我的一份报告，她想跟春和基金合作，当时被我否决了。现在这份协议交给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孟非离声音是异乎平常的冷静，带着一丝沙哑低沉。
“什么要求？”韩兵皱眉看着孟非离，觉得今天的孟非离很不一样。
“如果我有任何意外，帮我照顾斜阳。其他人我都不放心。也许，你是最适合的人选。”
虽然他不甘，不舍得，但如果他真的有事，这世上也就只有韩兵这要在她背后默默守护了十多年的他才放心让他照顾斜阳。
韩兵蹭的站了起来，
“孟非离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送你两份大礼，不要吗？一份是新的合作项目，够你春和基金支撑春和景元扩大建设的，一份是你梦寐以求的！如果我以后有任何意外，她就交给你了。”
孟非离说完，起身朝外面走去。韩兵想拉住他，却被门口的保镖拦下。
“孟非离，你简直莫名其妙！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把斜阳当做什么？你千辛万苦的跟她结婚，就是这么对他的？”韩兵冷冷质问孟非离。
孟非离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顿。
原来，他也有撑不住的时候。
他一边忍着，压抑着，他以为自己幸福的时光不会这么短暂，他以为他跟斜阳有一生一世。
刚才，就在付光耀出去的时候，他接到医生的电话，说他最新的化验报告出来了，那结果，将他最后的希望打散。
他舍不得斜阳，如是如果不让她彻底的伤心绝望，她如何离开？
难道要她守在他面前，看他一天天的倒下去？
……
斜阳被非烟拉着进了卧室，非烟将三根验孕棒递给她，告诉她怎么样，继而就笑嘻嘻的出去了。
斜阳盯着这三根东西，小脸莫名发红。她娇小的身躯快速钻入洗手间，在里面折腾开来。
孟非离什么时候进的卧室她并不知道，孟非离坐在床边，轻轻抱着她放在床上的一套衣服，是她回来之后换下来的，上面有淡淡的幽香，是他熟悉的气息。他贪恋的吸允着，眼底却是冷的。
他告诉自己，如果这一次不能彻底的让斜阳死心，那他将无法下定决心！
让她恨他，然后忘记他，好过她一辈子为他难过。
咔哒一声，当斜阳红着脸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孟非离呆呆的坐在床上。
“阿离。”她甜甜的叫了一声。
“嗯。”孟非离点点头，将手上的衣服放在一边。丝滑的触感甫一消失，就如同她整个人都从他生命中消失了一般，莫名的心慌，绝望。
“我有话跟你说。”孟非离抬起头看着斜阳，只一瞬，下面的话都梗在喉咙里面。
看到她明亮的眸子闪烁着丝丝光亮，那精致细腻的五官，他曾在夜里多少次用手指细细的摩挲勾勒，曾以为，这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放手的人儿。
斜阳走到他面前，想了想，“我也有话跟你说，你先说吧。”
“好。”孟非离点头，继而艰难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协议递给斜阳。
“这是……这是离婚协议。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你放我走。”说完，他低下头再也不敢看斜阳，将那一份协议书递到她面前。
“阿离。”斜阳身子一凛，嘴边的笑容蓦然凝结，她愣愣的看着孟非离。
白纸黑字，那清晰的离婚两个字，像是刀子一样，狠狠地割过她面颊，继而渗透到四肢百骸每一处。
“顾斜阳，当初跟你结婚也是图一时新鲜，毕竟追你追的这么辛苦，但是我孟非离始终不适合用一纸婚约束缚着。有你在我身边，我做很多事情都放不开手脚。就拿阿三的事情来说，你不但帮不了我太多忙，相反的，我还要抽出精力人力来保护你。
这种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怎么说你也跟了我，以前送你的都是你的，现在，我只要你在上面签字。”
孟非离指着斜阳指尖贴合的地方。
斜阳咬着唇，只说了三个字，
“我不信。”
孟非离的心都在这一刻像是被巨大的石块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痛彻心扉。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必须坚持，他没有多少日子了，他不能让斜阳一辈子生活在痛苦之中。
恨他，忘了他，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孟非离，我不信你说的话。是不是离阳基金或者新天堃遇到什么问题了？你担心连累我？或者是郭一鸣上头的人对你施加压力了，就像上次你去苏州找付光耀一样，出现了什么政策性的问题吗？阿离，我……”
“顾斜阳！我真的受够你的冷静分析了。你这种女人真是索然无味！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拿了东西立刻滚！还有心情跟我分析这些大道理？我很清楚的告诉你，我烦了，我腻了，行不行？”
孟非离狠心打断斜阳的话，这一刻，所有的痛都集中在心尖上最脆弱的地方。鼻子酸酸的，却忍着不敢落泪。
斜阳，我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到你几眼？还能听到你说几句话？斜阳……不要逼我再说更难听的话，每说出一个字，我心坎上的痛就是千倍百倍。斜阳……对不起……
因为太爱你，所以想给你全新的生活。不希望你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不希望你为我难过一生。
“阿离，你答应过我，自从那次把我从车上赶走，以后再也不吼我了，阿离。”斜阳还是不相信。
阿离那么冷的一颗心都被她捂热了，为她改变了那么多，她不相信他会烦了她，腻了她。
孟非离微微阖上眸子，其实眼睛闭上与否已经一样了，这一刻，黑暗再次袭来，他坐在床上动也不敢动，生怕被斜阳看出破绽。
缓缓地垂下头，无尽的黑暗袭来，心痛，绝望。
“顾斜阳，做人不要太贪心，我给了你这么多，不满足吗？”他的声音沉沉的响起。
斜阳捂着小腹后退一大步，静静地看着他，他垂下脸，面容隐在暗处，看不清，却让她心凉。
“孟非离，你怎么这么混蛋？！我怀孕了！”
话音落下，斜阳转身跑下楼，娇小身影迅速消失的无影无踪。
“斜阳！”孟非离低吼一声，猛然抬头，眼底已经有了泪水，他想要冲过去追上斜阳，却失去了方向感，重重的撞在壁橱上。
当斜阳跑出大厅回头看的时候，他却没有追出来，斜阳一瞬绝望，开了一辆车冲出别墅，漫无目的的行驶在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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