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_嫁给一个土匪(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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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

  新婚

  阿瑶坐在拔步床上,她带着红盖头,眼里的世界是晕红的。

  新房里围满了人,四处张贴着喜字,人人面上都是喜气。

  碍于淮王威严,没人敢做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一旁的侍女端着托盘,上头搁着一根秤杆,“请王爷掀盖头。”

  新娘子乖巧地坐在床上,一身大红的嫁衣,越发衬得身姿窈窕。

  在场的人几乎都是领教过冯家大娘子的风采的,如今她嫁做人妇,免不了好奇她现下的模样,众人不敢起哄,可也实实在在地盯在这。

  李淮修拿起秤杆,在手里转了一下,一旁也有不少小娘子,看他看得痴了。

  只听闻淮王土匪出身,倒是少有人提及他俊朗的容貌。

  男人穿着大红色的广袖长袍,衬得面容越发英隽,眼神平静地停在新娘身上,待有人忍不住要催促的时候,他才慢条斯理地掀开了盖头。

  女孩微微垂着脸,雪白的面上第一眼看过去只能注意到她水红的唇,叫人感叹这么就有人生出这样白皙的肤色,接着就是一对如远山芙蓉的眉毛,恰到好处的色彩对比,显出一种极致的迤逦来。

  她抿了抿唇,嘴角露出两个梨涡,叫原本窃窃私语的人们都愣住了。

  知道人们都在看着自己,阿瑶很轻地呼了口气,垂着长睫,手指按了按苹果,也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王兴业的儿子喊了一句,“表姐好看。”

  这才教人们反应过来,纷纷夸赞新娘子貌美,淮王有福了。

  李淮修只笑了笑,他看着阿瑶,并不说话。

  小孩还跟着喊,说姐姐好看,这小孩奶声奶气的,哪里知道什么好看不好看,人们俱都笑了起来,叫淮王封他一个大红包。

  阿瑶不好意思抬眼,手里的苹果都要捏化了,但是她知道男人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

  “喝交杯酒!”

  这是方明清的声音,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出个声,后头的人都跟着叫起来了。

  方明清早就好奇这个冯家大娘子长什么模样了,如今一见,只能说果真名不虚传。

  不怪城里冯娘子盛名,那沈世子事到如今都贼心不死。

  冯娘子的风采,比传闻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确实当得起貌若神女四个字。

  与李淮修站在一起,实乃一对璧人。

  李淮修也不耽误,将秤杆随意放在一边,从托盘上端起两杯酒,一杯递给了阿瑶。

  阿瑶头上带着宝冠,细碎的吊坠垂在一旁,动起来有种奇特的美感。

  李淮修坐在她身边,两人手臂勾在一起,熟悉的气息笼罩住对方。

  感到李淮修小臂绷起的线条,阿瑶眼睫一颤,脸颊就红了。

  这杯酒喝完,阿瑶觉得自己都有些晕乎乎的,明明是不易醉的果酒罢了。

  一旁的徐娘子手里端着托盘,笑眯眯道:“王爷王妃吉祥如意,早生贵子。”

  徐娘子抓起一把物件洒在两人身后的拔步床上,有些洒在了阿瑶的裙子上,她悄悄垂着眼睛看,这才发现是竟然是一把红枣花生桂圆之类的物件。

  还真真是早生贵子了。

  这一通闹完已然是小半个时辰了,不敢抓着夫妻二人闹洞房,众人散去。

  拂冬把内室的门带上,给这对小夫妻一些相处的时间。

  李淮修今个是新郎官,于情于理都要出去招待宾客,只能这会宽裕些时间出来。

  内室的窗户上都贴着喜字,入目也是红彤彤一片喜庆。

  阿瑶同男人坐在一起,手里的苹果也叫知夏拿走了,两人也不是盲婚哑嫁,她勾了勾手指,这会竟然有些紧张。

  李淮修侧着头,看了会她酡红的面颊。

  男人手指在她面上擦了一下,面上没什么情绪,只问她饿不饿。

  阿瑶早上还有些饿,这会不知是不是饿过头了,一点都不觉得饿。

  女孩顿了顿,终于好意思看看男人了,她今天一整天都不敢抬头,都不知道李淮修穿着婚服是什么模样。

  阿瑶红着面颊,歪了歪脑袋,有些害羞地望着他。

  男人穿着大红色的婚服,头上带着玉冠,一般男子穿这个颜色,要么显得轻浮,要么叫红色衬出许多缺点来。

  李淮修却不会,他生的高大,手长腿长,是个天生的衣架子。

  再者他相貌俊朗,气质清隽又内敛,眼神淡淡的,叫阿瑶看来,真真是俊朗极了。

  阿瑶这会看着他,仿佛都不认识他了,面颊酡红,有些羞怯地牵了牵男人的手。

  李淮修笑了笑,任由她牵着,低头看着她,男人语气很平静,“想不想我?”

  其实统共也就两天没见面,但是阿瑶真就想他,嘴里说的是比实话更甜蜜的情话。

  说得男人把她抱在怀里,挨挨她酡红的面颊,亲亲她甜蜜蜜的唇,想必是稀罕极了。

  阿瑶的宝冠上镶嵌着宝石,此刻垂在脑后,晃得叮当响。

  阿瑶抿抿唇,口上的口脂都没了,女孩就把红扑扑的面颊埋在他怀里,语气期期艾艾的“我今个好看吗?”

  李淮修自然是说好看的,抱她坐在腿上,一只手在她脊背上按了按。

  阿瑶还想再说些什么,叫知夏的敲门声止住了,“王爷,前边又催过来了。”

  李淮修就握了握她的手,低头亲了一下她,起身去前院了。

  新郎官走了,还有些凑热闹的妇人与小娘子凑在这内室里陪新娘子。

  大公主元颜如今已经年近三十了,保养得好,看着至多不过二十岁,上次给阿瑶发了帖子,阿瑶本不愿意得罪她,没想到婚期这样近,只好拒了。

  元颜倒也不记仇,今个还带了贺礼来,她看着是个爽朗的女人,画着艳丽的妆容,同驸马一起来的。

  大驸马姓齐,出身很好,是个看着沉默寡言的男人,已经去了前院。

  大公主拿着团扇打量着阿瑶,笑眯眯道:“淮王妃也不知是如何长的,可真真是本公主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

  这里的妇孺没有比她身份贵重的,心里想什么是一回事,面上都纷纷附和起来。

  阿瑶抿了抿唇,口称大公主谬赞了,心里也奇怪她为何对自己这样亲近。

  一旁的柔真郡主笑了一声,舒岚乡君照常跟在她身边,沉默着不说话。

  阿瑶循声看过去,倒是叫舒岚乡君吸引了注意。

  不是舒岚乡君今日打扮得多么出众,她只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裳,但就是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有些不一样了。

  不是外表的变化。

  阿瑶倒也没多关注,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阿瑶收回了目光,舒岚乡君却突然抬眼,看了一眼阿瑶才收回视线。

  柔真郡主的心情很复杂,按理说,阿瑶如今成了亲,她该彻底放下心来。

  沈世子那人看着温和,其实最最高傲不过了,以后也决计是看不上阿瑶的,但是她心里除了高兴,还有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以往阿瑶同沈意行神仙眷侣一般,柔真郡主觉得碍眼,只想着叫两人赶紧解除了婚约。

  而如今,阿瑶已经嫁给旁人了,柔真郡主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明明之前都叫土匪抓去了,谁能想到她还能风风光光地回来呢?

  这屋子里是不是想着来讨好阿瑶的,嘴上说着淮王土匪出身,实际上呢,人家手里的兵多得叫人眼红,顶多在心里贬上几句,面上谁敢得罪他,大公主往日里最是耀武扬威的,如今不也要给阿瑶抬面子。

  柔真郡主想着想着,冷笑了一声,并不同阿瑶说话。

  大公主拿眼角瞥了柔真郡主一眼,心里骂她蠢货一个,继续笑眯眯地看着阿瑶。

  其实她这个年岁,同阿瑶这样的年轻女郎并不是一个圈子的,往常阿瑶就是想见她,都不一定能见到,但是如今今时不同往日,元帝不在京城,大公主就失去了最大的依仗,她不是个舍不下脸面的,现下来讨好阿瑶也是做得叫人如沐春风。

  送了许多重礼就罢了,大公主以往都是叫人捧着的,这会自个说起漂亮话来也是不逞多让,叫人耳根子发软。

  一旁的夫人们也附和她,这内室里这么多妇人女郎挤在一起,倒是难得的和谐。

  阿瑶慢慢就觉出味来了,这都是看在淮王的面子上。

  阿瑶自然不会故作清高,或是一副得了势便眼高手低的模样,大公主几句话也不能叫她昏了头,因此她只是故作羞涩,有人同她说话她就应声,其他时候都安静地听旁人讲话,绝不说些会叫人抓了把柄的话。

  好在这群妇人并未多待,前头开了席面,她们便接二连三地退下了。

  大公主一人留到了最后,女人坐在一旁的高脚凳上,见旁人都走了,这才那团扇盖了盖嘴。

  “王妃可别怪妾身突兀了,妾身身子向来不好。”

  大公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都低了许多,“听闻王妃从渝州带了个精通妇科的医女?

  不知可否借给妾身。”

  “女人家的毛病,还是女人家最懂。”

  大公主笑眯眯的。

  阿瑶一愣,想了想才知道大公主说得该是徐娘子,徐娘子这会就在外间呢。

  徐娘子才来京城不到两个月,怎么名声就这样大了。

  阿瑶想了想,并未直接答应,大公主笑眯眯的,十分和气的模样,“今个是王妃大喜的日子,妾身不急,等王妃闲下来便是。”

  阿瑶叫她一口一个王妃叫得很不适应,大公主也会看情形,这会只多说了两句,便带着侍女离开了。

  柳嬷嬷一直候在一旁,见阿瑶虽不明状况但依旧应对得体,不由笑道:“大公主这是找个由头,想同王妃交好呢。”

  你来我往一番,交情不就是这样捡起来的。

  阿瑶一个闺阁女郎,方才确实没明白,这下也没有疑虑了,“可叫徐娘子去公主府上走一遭,想必不是什么大问题。”

  与徐娘子说上两句,这事就不叫阿瑶放在心上了,反而是方才几人一口一个淮王妃,叫得她有些面热。

  柳嬷嬷叫了两个婢女,将罗汉床上的干果都捡走了。

  柳嬷嬷本该去前院忙碌了,不知想到了什么,又顿住了脚步,问道阿瑶,“王妃,今日房中那个穿粉色衣裙的,是哪家的女郎?”

  粉色衣裙,那该是舒岚乡君,阿瑶奇道:“怎么了,舒岚乡君有何不对的地方吗?”

  柳嬷嬷摇摇头,低声说了几句话,阿瑶听得蹙了蹙眉,秀美的面上有两分不解,“真的吗?”

  “老奴以往在宫中,见过不少秀女,这双眼睛从未看错过。”

  阿瑶不再询问,柳嬷嬷不是那种说空话的人,只叫柳嬷嬷不要声张,前去前院做事,她也就这会能松松神了。

  柳嬷嬷走后,拂冬进来给她端了碗热汤,阿瑶本来不饿的,这香气扑鼻的热汤一熏,肚子就叫了一声。

  阿瑶喝了一碗汤,就提着裙子打量着这个屋子。

  这该是李淮修以往住的院子,比阿瑶之前挑的院子大了许多。

  是重新装过的,墙上粉着香料,房间里摆着紫檀木打得家具,梳妆台上摆满了匣子,里头的钗环装得满满当当,一旁是高大的多宝阁,摆着些奇珍物件。

  地上铺着地毯,屏风后边还有个大大的浴桶,阿瑶逛了一圈,对这个房间还是很满意的。

  知夏见她喝了汤,就问她要不要洗漱,本来现在该有些亲戚来陪新娘子的,但是李家无长辈,冯家的也不会过来讨嫌,阿瑶现在是没什么事情可做了。

  阿瑶想了想,脱了沉重的婚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

  如今不再大旱,反而三天两头地落雨,这水也不再是个稀缺物件,阿瑶也能心安理得地泡个澡。

  全身洗得干干净净,乌黑的长发用香笼烘干,擦了些润肤的膏子,换上柔软的亵衣,便窝在被子上了。

  拂冬还想着叫她等等李淮修,见她太过疲惫,一时也不好说什么。

  ·

  前院里,李淮修坐在主席上,他只浅浅喝了几杯酒,倒也没人敢灌他。

  淮王府不仅里头热闹,外头也热闹,淮王娶妻,大摆流水席,百姓们也乐得沾个喜气。

  因此淮王府外的一条街都热热闹闹的,有些人浑水摸鱼进来,一时半会也不会引起门前侍卫的主意。

  一个穿着短打,长相普通的男子三两下就混入了一桌席面,自来熟地倒了杯酒,感叹道:“淮王大方啊!”

  一旁一个老百姓笑了笑,“还不是这冯娘子生得貌美,不然淮王哪里做这样大的排场!”

  百姓想得简单,他们才不管谁的名声好不好,谁的家世有底蕴,谁给好处谁就是好的,这会吃着淮王的饭,就更说不出不好的话了。

  男子自称姓陈,叫陈大,陈大吃了个鸡腿,笑眯眯道:“小弟是个外地人,到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不知兄台可否解释一二?

  小弟怎么听说,这冯家大娘子,原先是镇南王的儿媳妇?”

  那老百姓见他长相高鼻深目,是一副异乡人的模样,说起这个可就来了兴趣,筷子都搁在一边了,“镇南王世子,那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这造化弄人啊!”

  老百姓说得唾沫横飞,陈大就笑眯眯地听他讲,语罢,就好似不经意间提了一句,“那沈世子今个就没来?”

  这老百姓平日里也是个爱说些八卦的,这会说到兴头了,一拍桌子,“这要是我,我也不来!”

  “人家这喜酒喝着,哪里喝得下去呀!”

  桌上一片哄笑,几人酒也不喝了,越说越起劲,也没人注意到,陈大已然悄悄离席了。

  前院里头,李淮修在一个僻静处,一旁的乌正低声说着什么。

  李淮修听完笑了笑,眼睛里却没什么情绪,男人平静道:“说书人那边可以开始了。”

  乌正点点头,又道:“大公子那边。”

  乌正说着苦笑一声,“他说后悔了,也想回来喝喜酒。”

  李戾前些日子叫李淮修派出去带兵了,李戾并不聪敏,但是很听话,身边还有周元守着,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几日府上办喜事,李戾不知为何一个人生了闷气,李淮修派人叫他回来他也不愿意。

  他年岁也这般大了,李淮修为他未来考虑,总不能叫他整日浑浑噩噩的。

  李淮修沉吟一会,倒也没说什么,只说他想回来就回来吧。

  乌正便拱拱手,领命而去了。

  李淮修又守了小半个时辰,天色暗淡下来,前院的宾客走得差不多了。

  男人又交代了几句,便去了后院。

  ·

  阿瑶在床上躺了会,她今天虽然都没怎么动,但是身上的婚服和头上的宝冠都是真材实料的,她就是一动不动地坐着,这会也觉得脊背难受,脖子发酸,叫拂冬捏了会才好了许多。

  女孩安静地躺了会,听见前院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就坐了起来。

  知夏一直守在一旁,时不时剪一剪桌上的龙凤蜡烛,见阿瑶似乎有些躺不住,“王妃要用些宵夜吗?”

  阿瑶给知夏说得不好意思了,抿了抿唇,“姐姐怎么也这样叫我。”

  知夏就笑道:“礼不可废。”

  阿瑶叹了口气,心里像是揣了个小兔子,“我现在是吃不下了,你先出去吧。”

  知夏犹豫一会,见她伏在枕头上呆呆的,只好退出去了。

  阿瑶抿了抿唇,见知夏把门关上了,就下了床,去屋里的箱笼里翻找了一下。

  阿瑶坐在龙凤蜡烛旁,把这小册子艰苦研读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院子门口传来下人们请安的声音,阿瑶如梦初醒,又把这册子放回原处,自个踮着脚回了床上,一卷被子把自己盖得死死的,只露出一个小脑袋。

  李淮修在外院停了一会,阿瑶脖子上都闷出了汗,才听到男人走到门口的脚步声。

  阿瑶立刻闭上眼睛,把脑袋歪在一边,长长的睫毛覆在面上,呼吸都停了。

  她隐约感觉到男人走到了床边,俯身看了看她。

  男人熟悉的气息拢下来,还有些微醺,阿瑶动了动手指,觉得胸口的那只兔子要跳出来了。

  一只手忽然挨了挨她的鼻子,接着又抵了抵她的胸口,力道有些重,叫阿瑶啊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李淮修坐在床边,慢慢收回了手,男人很轻地笑了笑,语气倒是很平静,“我还以为我的宝贝死掉了。”

  阿瑶拥着被子坐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嫌他说话不吉利,“我才没有死掉呢!”

  阿瑶话刚说完,突然被人捏着肩膀拢到了怀里。

  李淮修在她面上亲了几下,嗯了一声,男人语气平平的,“哥哥错了。”

  阿瑶这才发现李淮修今天仿佛有些不一样,女孩歪着脑袋看他,李淮修就也安静地看着她。

  阿瑶叫他看得有些害羞了,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女孩推开他的脸,他就亲亲阿瑶的手,阿瑶起先还能推开他,李淮修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她就绷不住了,抿着唇笑,“哥哥你喝醉了。”

  李淮修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捏着她的脸腮,男人和她抵着额头,“想不想我。”

  阿瑶觉得面皮子都要叫他捏坏了,不由拍拍他的肩膀,男人就松了手,轻轻地亲她脖子。

  阿瑶穿着轻薄的亵衣,李淮修轻而易举地就把衣领推到了肩膀上,用牙尖磨她的锁骨。

  湿热的呼吸扫过来,阿瑶打了个颤,叫声都像是在转弯,整个人颤了一下。

  李淮修就抵在她肩窝闷笑一声,声音低低的,“我的宝贝。”

  热气拱地阿瑶缩了缩脖子,阿瑶叫他说得耳根发麻,抬手推着他的肩膀。

  红着小脸语气凶凶的,手臂却是软的,“走开。”

  李淮修真就起身了。

  他高高大大的,垂着头看着阿瑶,不知想到了什么,很轻地笑了一声。

  男人把她的领子扯好,语气里听不出情绪,“哥哥去洗澡。”

  阿瑶把自己重新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还有些害羞,“我才不管你呢。”

  李淮修只笑了笑,就去了隔间里洗漱。

  男人也不要人伺候,没过一会,就浑身清爽地出来了。

  阿瑶叫被子盖得只露出两个眼睛,脸颊红扑扑的,歪着脑袋有些害羞地看着他。

  李淮修侧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剪了剪桌上小儿手臂粗的龙凤烛,男人穿着里衣,身材高大。

  阿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觉得面上滚烫,悄悄挪到了罗汉床内侧,给李淮修留了一半的被子。

  这拔步床做的宽大,阿瑶枕在里边一个枕头上,床的外侧就空出了男人手臂长的一块地方。

  男人把床边的蜡烛熄了,阿瑶把侍女都赶出去了,李淮修就把床帘放下来,问她喝不喝水,阿瑶摇摇头,他这才上了床。

  床帘隔绝了外头的烛火,里头很昏暗,要凑近了才能看清彼此的面容。

  床上只有一床薄被,这么热的天气,盖薄被也是够了的。

  李淮修安静地躺在阿瑶的身侧,一只手臂曲在脑后,阿瑶侧了侧脑袋,能看见他模糊的侧颜。

  阿瑶等了会,男人只微微侧了一下面颊,被子盖在腰间,床上很安静,她可以听见对方平缓呼吸的声音。

  阿瑶想起自己方才看的册子,轻轻呼了口气,重重地闭上眼睛,一只手从被子下面探过去,很轻地抚了抚男人的大腿。

  手下的皮肤隔着层布料,温热又结实,阿瑶能感到她抚着的这块肌肉,慢慢绷紧了,流畅有力的线条都显露出来。

  阿瑶抿了抿唇,呼吸轻了许多,正要往中间探过去就叫人捏住了手腕,男人呼吸重了一些,握着阿瑶手腕的皮肤带着薄茧,不像是在握,比那轻许多。

  两人都不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阿瑶觉得面上烧红,李淮修的手从她的手腕向上,接着在她小臂上摩挲了一下,薄茧擦过细嫩的皮肤,阿瑶打了个颤。

  下一刻,阿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李淮修扯着手臂压倒了身下,叫男人温热的胸膛抵住了。

  李淮修太过高大,能够完全把她拢在身下。

  阿瑶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太大了,耳朵都开始震。

  李淮修一只手撑在她耳边,低头看着她,两人呼吸交汇在一起,男人拨了拨她脸上的碎发。

  阿瑶乌溜溜的眸子里蒙了一层水光,觉得帐子里开始热了起来,两人对望一会,李淮修低头吻她,一只手揉抚着她红得发烫的脸腮。

  嘴唇被男人用牙尖轻磨,阿瑶觉得热,张了口,男人就探进去,吮吸她的舌尖,含她水润的唇肉,一下一下的,一只手揉抚她细长的脖颈。

  湿热的气息从唇齿到脖子,李淮修很轻地吮,气息慢慢地变重。

  一只手探到女孩身下,解开她的亵衣,顺着滑嫩的腰线,不轻不重地揉捏她的脊背。

  阿瑶仰躺在床上,觉得身子发软,全身都没力气,软成了一滩水。

  她很轻地叫,面颊酡红,眼睛里掉出两颗泪珠子。

  衣裳拨到一旁,男人的脊背拱了起来。

  阿瑶发出一种难耐又黏腻的叫声,一声一声的,叫李淮修轻轻挨了挨她的面颊。

  李淮修的肩线绷紧了,一直手撑在阿瑶耳边,脊背微微拱起,沁出热汗。

  阿瑶细长的手臂攀住他的后背,脊背发麻,小腹缩了缩。

  男人垂着头,额上都是细汗。

  ……

  一件弄脏了的肚兜被揉做一团从床帐里抛出去,帐子里的两个身影合在一起,女人枕在男人胸口,手臂上都是揉弄出来的红痕。

  她半闭着眼睛,面颊酡红,眉眼间带着还未消退的艳色,很轻地叫了一声哥哥。

  男人就嗯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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